;校场随时都有候着的医侍,马上检查了柳苼黎的伤口,到没伤到要害,只是要趟好几个月了。虽没有性命之忧,但平白无故受了伤,在大家面前丢了面子,他到底是兵部尚书之子,怎么会忍气吞声。
果然,待包扎好后,柳苼黎叫来了校场尉。
“校场尉,刚才如果不是挽具没有安好,我又怎会摔落?”
校场尉诚惶诚恐,马上请罪,“柳公子,是在下治理不严,望公子恕罪。”
见有很多人围观,柳苼黎也不好表现得太蛮横,“这样吧,把负责我这匹马的马童找出来就行。”
校场尉仿佛得了赦免令一般连连称是,叫人去找负责柳苼黎马匹的人,看来那人是活罪难逃了。
在场的都是些达官贵人,校场尉只是管理校场的芝麻小官,一个都惹不起。基本上三队都已训练完毕,石恭石示意大家可以走了之后也无心围观,打道回府了,但是大部分人还是留了下来,毕竟人都是八卦的嘛。
我差不多已经料到接下来的场面,无非就是把那马童叫来惩罚一番,那些贵族们常见的手段我见多了。刚才练的腿脚酸痛,早就想回宫了,便准备去叫皇姐准备回宫。
刚准备走,看见有一个小厮领着一个人匆匆赶来,那小厮走得很急,反观后面那人似乎没什么大的反应,应该就是那个倒霉的马童吧。
我和皇姐准备从高台上下来,刚好那两人从高台侧面经过,我看到了那人的脸,身体就像被牢牢盯住一般动弹不得。
我想起来了,那晚在祈福会上那人的身形和这马童简直一摸一样,如今见了脸,我几乎已经认定,眼前经过的人就是晏返!
原来那天晚上并不是幻觉,真的有这个人出现过。见我忽然不走了,皇姐停下来询问我,“月儿,怎么了?”
我赶忙定了定心神,强装镇定,“哦,我忽然想看看柳苼黎想怎么处置这个马童。”
“好,那你在这儿看吧,皇姐还有些事要处理。”皇姐说。
我脑子里现在电光火石,根本听不清楚皇姐在讲什么,只应了一声好。
皇姐走了,我几乎有些站立不稳,伸手扶住旁边的围栏,这时宇文胥刚好从台上下来,才一眨眼就出现在我面前扶住我。
“怎么了,不舒服?”他关切的问。
“没事儿,扶我上去歇一会儿就行”我摆摆手。
宇文胥扶我回到台上坐下,我眼睛盯着场上的人移不开视线,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再仔细一看,不,这分明就是晏返本人,那种沉静无波的气质分明就属于晏返。
柳苼黎见人已经带到,向校场尉发话,“这就是护理我这匹马的马童?”
校场尉连忙点头,“此人犯下大错,任凭柳公子处置。”
“那就按规矩来吧。”柳苼黎说得有些愤懑。
“依规矩,他办事掉以轻心,该杖责四十,让柳公子受伤,该杖责四十,一共杖责八十。”
柳苼黎点点头,“好。就这么办吧。”
这柳苼黎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又不习武,怎知道如果杖责八十还有命吗?那还不如直接说杖毙好了。
自始至终,跪着的晏返未发一言为自己争辩,深褐色的眸子里没有泛起任何波澜,仿佛要接受处罚的人另有其人。
校场尉吩咐手下的人搬来刑具,打算当场行刑。我还没来得及再深思熟虑就已经叫出声。
“等等!”这一声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我没来得及管他们,站起来走下高台。
场中央的人纷纷行礼,“见过二公主”
我站定后叫他们平身,“若说这个马童有罪的话,那本公主也脱不了干系。”
这话一出,现场哗然,跪着的晏返猛地抬头看着我,脸上终于浮现出异样的神色。
我继续说道,“今日我来得早,去马厩取马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位马童照顾马匹,当时他正在给一匹马拴马具,我见他动作娴熟便叫他先给我的马收拾好。现在想来当时他护理的马应该就是柳公子这匹,若非我打断了他,他也不至于忘了检查马匹,犯下大错。总之,这事儿我也有责任,如果要罚,我就代替他另一半板子吧。”
柳苼黎赶紧道,“公主真是折煞在下了,为公主的马先护理是理所当然的,怎么会有罪呢,虽然在下受了伤,但也不至于这般惩罚,就杖责一十表示一下就行了。”
看来这柳苼黎脑子不笨,知道卖我个人情。我虽可以以公主的身份直接救下他,但未免太不能服众,不得已编了这个故事。现在,我见好就收吧。
“柳公子真是大人有大量,今天在场的各位都见证了你的雅量了。”我不忘给他发点糖。
果然他娇羞地表示,“哪里哪里,公主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