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就算是再残酷的训练,她也咬牙坚持下来。
他僵立在原地不动,背后却传来了柔软的触感。穆尹从背后拥住了却满,泪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衫,她哭得声音沙哑,“却满,别走。”
好一会儿,他转过身,拥住了她,动作生硬地抚着她的背,答应道,“好。”
等到最后一批官员离开,宇文胥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严齐赶紧吩咐宫女上茶。
这几天宇文胥基本上没合眼,除了听取各部的汇报,还要处理花务和长公主的事。
花务自从逃出宫后,几次探查都断了线索,现在正是改朝换代的非常时期,宇文胥怀疑花务根本就没逃回卞西。以花务的老谋深算,他很有可能反扑。花务一日不除,阿船的安全就受到威胁,他不放心。
长公主很早就开始在朝堂之上渗透了势力,她不甘心,命卓锦城私调禁军,又联络拉拢朝中党羽。好在现在基本已成定局,他想今天去一趟德音殿,将皇上禅位的缘由说清楚。
偏偏先皇还未彻底布置好一切就遇刺驾崩了,留下了一大堆难题,都道宇文胥这皇位接的稳当,这其中的艰辛却非常人能够理解。
宇文胥想起阿船,心里涌上思念。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她了,将她保护在舜华殿里,她应该会无聊吧。等去德音殿安排好长公主的事,宇文胥想马上去一趟舜华殿。
“二公主那边还好吧?”
“回皇上,一切正常。”严齐答道。
“好,你安排一下,我一会儿去德音殿。”
“属下遵命。”
德音坐在镜前望着里面的容颜,姜夙轻柔地梳着她的如漆乌发。
“公主,一会儿皇上要来德音殿。”姜夙道。
“好,你替我仔细绾发,我不想死前失态。”德音轻轻地说道。
姜夙闻言,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公主,不会的,你与皇上一起长大,有同窗情谊,况且看在先皇的份上,皇上也不会对公主怎么样的。”
“不,之前也许不会,可现在我联络党羽,私调禁军。我了解他这个人,他不会再给我机会了。我输了,愿赌服输。”
德音说完,姜夙的泪珠滚落下来。
德音似乎有些犹豫,她清越的嗓音不再,“阿夙,我害了卓锦城,你怪我吧。”
“不,公主,阿夙不怪你。”
“我会求皇上放了卓锦城。”
“不,公主……”德音是长公主,在姜夙心中德音是完美的,她怎么可以去求人,姜夙已经泪如雨下。
这时,宫女进来禀报,“公主殿下,皇上驾到。”
“好,我这就来。”
整理好衣着,德音淡然地掀开珠帘出去。她脸色苍白,却每一步都走得端庄沉稳,仿佛自己走在麒麟殿上,受百官朝拜。
她没有行礼,站到了宇文胥面前。
“德音”宇文胥叫道,这只存在在儿时记忆里的称谓让德音一愣。
“坐吧。”
德音坐下,没有开口,静静地等着什么。
宇文胥向她解释道,“先皇将皇位禅让给我,事出匆忙,随之先皇驾崩。你情绪失控,我能够理解。所以,我过往不咎,卓锦城我可以放了,让他继续跟着你。”
德音眼里闪过一丝松动,但却还是没有说话。
宇文胥看着德音苍白的脸,说道,“先皇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公主着想。先皇觉得要公主承担家国的重担于心不忍,不想公主操劳,更怕公主想纤云皇后一样。我们从小也算有同窗情谊,还望公主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德音听到这一番话再也忍不住,眼泪划过了鼻梁。她是羡慕过月出,羡慕她无拘无束,她也想念父皇,可她觉得就算得到自由也回不到从前了。
此时各种情感交织起来,只觉得心如刀割。
“皇上说过要给公主选择生活的权利,我答应皇上要护公主一世周全,所以公主可以选择,出宫还是留在宫里。不管怎样,我会安排好一切。”
宇文胥说出了他的主要目的。德音注视着宇文胥,她相信他说的话,她不想再留在这个是非之地了。没有太多犹豫,她答道,“我要出宫。”
宇文胥得了答复,心里释然了很多,“好,我会安排好一切,先告辞了。”
望着宇文胥起身,德音跌坐在椅子上,她原以为自己会面临一场生死抉择,没想到是这般结局。
罢了,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宇文胥就要走出门口,德音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叫住他,“皇上,你还不知道二公主和花洛陵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