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子孙手里。
汪氏一张脸臊得通红,又羞又怒,待回了靖宁侯府,直接命人将展颉往地上一丢,又把展欣带下去免得使坏,就让人去请展云翔和钱氏来。
却说汪氏等人刚回府,钱氏就得了消息。展颉借酒冒犯江静姝这事,还是钱氏咬着儿子耳朵吩咐的,如今听说儿子好端端出门去,却是昏迷不醒地回来,她怕是事情漏了陷,急急忙忙就赶了过来,倒比展云翔还来得快些。她这一进门,就看见自己儿子臀部腿部血迹斑斑,跟破烂似的被丢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她心里头咚了一声,面上却得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眼睛一眨,眼泪一下子就下来,整个人扑地跪到旁边,一面拉扯着儿子,一面含泪望向汪氏。
“老夫人,颉儿这是怎么了?就算他犯了什么错,他也是您的亲孙儿,这一身的伤,怎么也该先请个大夫瞧瞧。”
汪氏今日在江远峥和昌盛长公主面前闹了好一个没脸,又因着自家与安国公府上亲家变仇家的事,心里已经憋了好一口气,正找不到地方发泄。钱氏这一番哭诉可算是撞到了刀口上。
“颉儿?我的亲孙儿?”汪氏冷笑了一声,“原来你还知道他的身份。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府里二公子的名字,是你能唤的吗?再者你刚才的意思,是在质问我?看来平日真是侯爷把你宠过了头,让你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按梁朝法例,女子为妾,那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所出的子女是主子,妾室却等同于奴婢,主人家可以随意打骂,可以买卖。按理而言,展颉、展欣只能唤张氏为母亲,不能唤钱氏叫娘,钱氏也不可以直呼展颉、展欣的名字。但因为钱氏虽是妾,却是官家之女出身的贵妾,加诸展云翔偏宠她到没边,张氏又性软,所以这些规矩在靖宁侯府从来没有正经立过。
汪氏现如今点出来,其实有些借题发挥。钱氏被问得突然,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却听汪氏指了身边嬷嬷,“赵嬷嬷,给我狠狠掌嘴,也让钱姨娘长点记性!”
赵嬷嬷跟了汪氏几十年,是汪氏身边极为信任的人,若说别的下人还要给钱氏点面子,赵嬷嬷对于汪氏的话,那是不折不扣地执行,上前去揪了钱氏,甩手便是一个大耳刮子。
赵嬷嬷生得膀大腰圆,力气自然也不小,一巴掌扇下去,钱氏的半边脸立即红了起来,耳朵也是嗡嗡作响。汪氏尤不解气,又叫再打,但这一耳光还没下去,却被一个声音及时喝住!
“住手!”
匆匆赶来的展云翔,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汪氏唤了来,一进门还刚好撞见这场面。
却说钱氏头一巴掌给打懵了,下一刻立马就反应过来,忙膝行着跪倒展云翔面前,拽了展云翔的衣袍,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串似的,扑朔扑朔往下掉。钱氏虽有三十来岁,但模样生得俏,鹅蛋脸上一双媚眼,哭起来娇媚惹人怜,当即就哭软了展云翔的心。而且钱氏还是个会说话转移重点的,“侯爷,妾身身为妾室,的确不该直呼二公子的名字,老夫人教训我是应该的。只是二公子今日好端端出门赏花游园去,却一身是伤昏迷不醒地回来,不管他犯了什么错,还请侯爷看在父子情面上,先给二公子请大夫瞧瞧伤势。”
展云翔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爱子无声无息躺在地上。他再瞧钱氏红肿的半张脸,心里火气和怀疑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觉得这事是张氏和展宁母子的原因,目光冷冷扫过去,出口便是质问:“怎么回事?颉儿和你们出门一趟,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弄成这副模样?你们俩个一个当家主母,一个大哥,是怎么看顾他的?”
明明是展颉做出下作事,展云翔不问青红皂白,先就叱问张氏和展宁的错处。相对上次展宁无辜被陷害,他却直接骂展宁不知廉耻、败坏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