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注主动向蒙哥请命,要求带八百精兵追击严豫,务必生擒严豫,以严豫换取梁朝景帝的妥协。
自己的儿子,心里在盘算些什么,蒙哥如何不知?
但阿注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蒙哥考虑再三,答应了他的请求,除了八百精兵外,还另外拨了自己的两百亲卫予阿注。
阿注带着一千人马急追入燕寒山。
梁朝军队是败兵之将,溃散之时已不成队形,便是主帅严豫,似乎也负了伤。阿注带着人一路穷追猛打,将严豫和他的兵马追得走投无路,一路且战且败,待退至燕寒山边缘时,严豫身边仅剩下百余人马。
阿注一心要折辱严豫,存心如猫抓耗子般戏弄对方,一路越追越深,眼看终于要将对方逼入绝境之时,严豫身边那百余残兵突然如脱胎换骨,从方才的溃败之军变作扑虎之狼。
更令阿注心惊的是,自己身后的山林里,突然冒出上千梁朝士兵,他原本还是猫,眨眼睛处境互换,他变成了笼中之鸟。
后来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阿注和他带来的一千人马还没彻底明白过来,就已经被制住了。
他被捆得严严实实压到严豫跟前,那个相貌省得过于好看得男子冷冷看着他,目光里的清寒让阿注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比蒙哥发怒时还要可怕。
“蒙哥倒还有点能耐,可惜虎父犬子,生了你这么个蠢货。不过也好,本王还要靠你,请蒙哥配合本王做点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严豫大张旗鼓,领兵欲夺回萧关,结果再度铩羽而归。
出兵前,监军曾规劝过他,道是梁朝兵马已经连败了数场,士兵疲惫不堪,士气又低落,应谨慎出兵。最好先休养生息,寻天时地利人和之机再行动,而不应过度计较于萧关一时的得失。
结果被严豫态度强硬堵了回去,“本王做事,何时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监军还要再规劝,竟被严豫身边的侍卫绑了,硬拉回营帐看管起来。
监军本就是三皇子严懋生母淑妃的娘家一脉,受了这档子窝囊气,哪能咽得下去?
待到严豫兵败而归,他二话不说,提笔就开始写密报,恶狠狠地参了严豫一本,什么刚愎自用、志大才疏、好大喜功,一顶又一顶的帽子毫不犹豫地给严豫扣在了头上。
密报传回,景帝看得大为火光。据御书房伺候的内侍偷偷地传话,景帝气得砸了最爱的寿山砚台,怒骂睿王爷的声音震得整个御书房内嗡嗡响。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两日内,朝堂之上,讨伐严豫的声音四起。弹劾严豫的奏折如雪片般飞上景帝的案头,要求急召回严豫,不可将大梁边境安危系于严豫一人之身。更有甚者,开始隐晦地质疑起严豫的军功来,言辞闪烁间,竟暗指严豫以前的军功不实,有依靠舅舅萧陌作假和夺人功绩的嫌疑。
一时之间,严豫似乎成了众矢之的,与出征前的众望所归相比,形势陡然逆转。
而原本深居简出的端王严懋,终于重新回到了朝堂中心,金銮殿之上,参议政事,一抒己见,表面上兄弟情深,每每替严豫开脱说好话,实际上句句暗含玄机,处心积虑在景帝面前给严豫上眼药。
朝堂上也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严豫的人,为着自家主子据理力争,道胜负乃兵家常事,怎能轻易以几次败仗定严豫的罪?
一派是严懋的人,逮着严豫刚愎自用、与监军不合等事大做文章,就想令景帝对严豫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