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杜云锦一听,眼泪如泉涌,捂脸飞跑。
稍迟,就有丫头慌慌跑去跟程老夫人禀报道:“老夫人,庄大夫,不好了,杜姑娘跳池了。”
庄明卿正陪程老夫人说话呢,闻言吓得站起身子,问道:“救上来没有?刚不是好好的?”
丫头喘着气道:“捞上来了,但昏迷着,管家让我来请庄大夫过去给她瞧瞧!”
庄明卿二话不说,跟着丫头就跑。
仆射却是跟杜云锦转述完那无情的话语后,心下也有些害怕杜云锦受不住,待一见她哭着跑了,就赶紧喊了一个婆子去跟着。因此杜云锦一跳池,跟在她身后的婆子就咋嚷开了,很快有人下池,把杜云锦捞了上来。杜云锦呛了几口水,兼受惊过度才昏迷的。等得庄明卿过来,杜云锦其实醒了,只她羞恼之下,不好睁眼面对众人,因还闭着眼睛装昏迷未醒。
庄明卿见丫头已帮杜云锦换了干衣裳,便上前给她把脉,只一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招手叫过婆子,问道:“好好的,杜姑娘怎么跳池了?”
婆子压着声音道:“她在将军书房外哭,吵着将军看书,将军让她去别处哭,她就哭着跑去跳池了。”
庄明卿沉吟一下,开了一张药方给婆子道:“照着抓药,煎两贴给杜姑娘服下,发发汗就行了。”
待婆子拿药方下去,庄明卿又吩咐其它丫头道:“你们也下去,我再给杜姑娘按压一回,她定然会醒的。”
众人下去后,庄明卿便坐到杜云锦床边,叹口气道:“杜姑娘,你这样轻贱自己的性命,你父母亲泉下有知,该多伤心啊?你父亲在战场血战而亡,归根结底,也是为了下一辈能活下去,活得越来越好。可你这样……”
杜云锦眼角渗出泪,嘴唇抿得紧紧的,掩住了自己的哽咽声。
庄明卿道:“你这样憋着气哭,很伤身子的。要哭,就坐起来,放声大哭好了!”
杜云锦闻言,果然坐了起来,掩脸大哭,一边哭一边道:“将军令人接我到将军府,我便心生妄想,以为从此得所,且在别人跟前炫耀过了。可如今这样,叫我怎么有面目见人?小姨家,我又回不得了,且不说姨父每回抱怨我吃蚀了米饭,他不抱怨,我这样大的年纪,回去也是让他们为难。可再住在将军府,我怎么面对将军呢?”
庄明卿摇摇头道:“多大的事啊,你就愁成这样了?”
杜云锦道:“庄大夫,你不明白的。”
庄明卿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不能回小姨家,又不想再住在将军府嘛!既然这样,你就托程老夫人给你说头亲事,到时嫁出去不就得了?”
杜云锦不作声,她虽感觉被程万里用言语羞辱了,到底想着程万里至今未曾娶亲,也未听见他对谁家姑娘有意,因心底还存着一点指望,指望自己这一番跳水,能引得程万里怜悯她,来探望她一番,之后么……
程老夫人却是扶着丫头的手来了,一进门见杜云锦醒了,便松了口气。她刚刚已听闻杜云锦跳水的原因,便道:“云锦啊,一句半句难听话你就跳池了,要是遇着更大的事,你可怎么办呢?亏好没事,要是有事儿,人定要说我们万里逼死了你,那是一条罪名啊!”
杜云锦见程老夫人不安慰她,反这样来怪她,一下又流泪了,掩脸道:“老夫人,我也是一时冲动。”
“下次千万别这样了。”程老夫人口气略不满,心里道:一个不好就要寻死的主,怪道万里看不上她呢!她这样的,就是嫁进来,也担不起事。费国舅本来就想踩下万里,如今万里班师回朝,指不定会有多少暗波汹涌要应对,万里啊,一定要娶一个能一起面对风波的媳妇,而不是这样动不动寻死的。
“你好好休息,别乱想。”程老夫人终是安慰了杜云锦一句,说着拉起庄明卿道:“庄大夫,你再陪着我走走!今儿走了两趟,觉着精神爽利呢!”
庄明卿应了,扶了程老夫人出门。
程万里也听闻杜云锦跳池之事,早已嘱人好好看住她,又摇摇头,一时自行换了衣裳去练武厅练武。
程老夫人带着庄明卿踩点到练武厅时,程万里正拿着红缨枪作着挑刺动作。
庄明卿站在练武厅偏角,眼睛随着程万里的动作移动。
程万里穿着袍子时,看着偏瘦,这会换了练武的黑色紧身衣,宽肩窄腰,上下挑刺时,身上线条却是显了出来,矫健英姿,惹人心思。
程万里早看见程老夫人和庄明卿来了,也不以为意,只继续练枪,动作越来越快,最后长枪一柱地,整个人借着长枪柱地之力,腾空而起,跃向横梁,耳际听得程老夫人和庄明卿一声喝采,心下有小小得意。
待程万里落地,把长枪放回兵器架,程老夫人走近鼓掌道:“我家孙儿越来越厉害了,都能在天上飞了。”说着掏出怀里的手帕,递给程万里擦汗。
庄明卿跟着程老夫人走近程万里,待嗅得程万里身上热气腾腾的气息,再见着他额角流汗,一张俏脸突然又酡红起来。
庄明卿想起那晚,程万里那灼热的呼吸,那坚实的胸膛,那环着自己的双臂,那修长有力的双腿,那湿润温软的双唇,那欢好时浑身散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