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了。
回到将军府,程万里让人请了叶习晴过去说话,把自己上侯府请求退亲的事说了。
叶习晴低着头道:“依将军这话,是要我自己回府去求父亲,让侯府主动退亲了?只是,将军不觉得这样欺人太甚么?”
“世事难两全。”程万里摊手道:“我也是观叶姑娘是直爽之人,心性也硬朗,是一个知道进退,可以商量事情的,这才敢跟姑娘商议。姑娘也知道,如今形势如此,退亲是最好的法子。”
叶习晴幽幽道:“我父亲是一个固执之人,他既然说了,许出去的女儿不会收回去,便是说,程家若要退亲,就让我死在程家。”
程万里一下僵了脸,半晌无言。
叶习晴眼角瞅一下程万里,嗓音微沙,愁苦万状道:“劝人莫做女儿身,百年苦乐由他人。”说着款款走了。
程万里呆在当地,心下道:叶家不肯退亲,这可如何是好?
“大哥!”程毕三正好过来,见得程万里在廊下发呆,便喊了一句。
程万里满腹苦水,见着程毕三,便全倒了。
程毕三自那日和叶习晴一起在书房嗅过香后,过后见着叶习晴,总有微妙心理,心中虽知不该,可总归控制不住,当下一听程万里的话,脱口就道:“要不然,就由我娶叶姑娘好了。”
程万里愕然,心道:不是不能人道么?还想娶妻室?
程毕三讪讪道:“玩笑,玩笑的。”说着落荒而逃。
程万里看着程毕三踏着小碎步跑远了,不由摇摇头:毕三不能人道了,连举止也像了女子,瞧瞧这走路扭捏的。
程毕三回了房,像往常一样不要人侍候,自己仰躺在床上,伸手拍一拍胸脯,全身颤了一下,只觉心口有些发疼,自语道:“要死了,我怎么对叶习晴动心了呢?这是为什么呢?”
就在昨晚,他还梦见和叶习晴牵手赏花,在花底下,叶习晴还缓缓俯头,强行把他……
程毕三打个寒噤,翻身坐起,抱膝寻思道:莫非中邪了?赶明儿得到庙里上上香,求个护身符才成。
***
“什么?”庄明卿失声道:“谣传我是冒牌公主,生父是费国舅?”
石嬷嬷苦笑道:“现时宫中全传遍了,公主殿下宜作定主意,看看要如何应付这桩谣言。”
庄明卿深吸一口气,问道:“大姨在哪儿?”
石嬷嬷忍不住纠正道:“公主殿下,你跟贵人进了宫,已是正了母女名份,早该改口喊母亲才是,一如从前那般喊大姨,可是伤了贵人的心。”
庄明卿道:“一时改不过来,慢慢再改罢!”
石嬷嬷摇摇头,这才答庄明卿道:“今儿一早,皇上就召了贵人随侍,一时半刻,公主殿下怕是见不着贵人的。”
庄明卿搓手道:“这谣言太过恶毒,再迟片刻,又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来,叫人心焦。”
石嬷嬷道:“我再去探听一下,看看能不能跟贵人通上消息。”
庄明卿点点头,待石嬷嬷下去了,她坐在榻边梳理最近的事,心里知道,自己已处于旋涡中心,若不好好思谋对策,只怕下一刻,便会跌落尘埃,死无葬身之地。
又等片刻,石嬷嬷匆忙回来,禀道:“公主殿下,皇上带着贵人接见北齐使者,晚间且要设宴款待北齐使者及其家眷,今儿怕是见不着贵人了。”
庄明卿吃一惊道:“款待使者家眷,不是皇后的事么?”
石嬷嬷道:“所以说,皇上宠爱贵人,贵人位份虽不算高,殊荣却不低。现皇上让贵人操办宴席款待使者家眷,已明白昭示,贵人在他心中位份非比寻常。过几天,定然有人寻机上折子,为贵人表功,请皇上晋贵人位份。现时宫中四妃,共有贵淑贤德,只封了贵妃娘娘,还有三个妃位缺着呢!指不定啊,贵人很快能晋了妃位。”
庄明卿叹息道:“大姨进宫时日不久,皇上如此恩宠,后宫侧目哪!现还抢了皇后的事去做,皇后不恨极大姨才怪。”
她说着,一下醒悟过来道:“嬷嬷,这回的谣言,莫不是皇后娘娘散播的?”
石嬷嬷道:“一箭双雕,令贵人和贵妃娘娘一起陷身泥塘中,最大得利者,正是皇后娘娘。谣言纵不是她散播的,也一定是她推波助澜的。”
庄明卿眉头深锁,半晌道:“皇上一旦听到这个谣言,会如何呢?”
石嬷嬷道:“要看皇上信贵人几分了。但不管如何,总归要想出法子来澄清,只这种事,很多时候会越描越黑,难以真正澄清。”
庄明卿道:“我们身在局中,就是想出法子来澄清,说服力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