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步出了房门。
眼见程万里走了,嬷嬷们这才进房服侍。石嬷嬷见庄明卿俏脸红霞未褪尽,便拧了巾子给她擦脸,一边低语道:“不容易得到的人,待以后辛苦求到手了,才会加倍珍惜。没名没份的,就让他得到了,怕以后不够上心。”
庄明卿不语,她自也知道这个道理,可看着程万里那般,还是差点心软了。
程万里一出门,走到一半,却是碰上程毕三领着程元参往庄明卿房中走,不由站定道:“这么晚了,你们还过去干什么?”
程毕三道:“元参想看看妹妹再睡。”
程万里一把牵过程元参道:“别看了,妹妹已睡了,你过去会吵醒她。”我这个做爹的,都不能看,凭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能去看呢?
程元参却是挣扎着道:“我不会吵醒妹妹的。”
“来,今晚跟阿爹睡。”程万里不顾程元参挣扎,一把抱起道:“走了!”
这么霸道?程毕三看着程万里硬把程元参抱走,不由摇了摇头。
程万里这晚自是睡得不宁,只恨不得马上回京,即刻娶了庄明卿过门,想怎么亲热就怎么亲热。
至早,程万里起身,正要去练武,却见程毕三匆匆来了,笑道:“大哥,宫中又派了侍卫来,说要接公主回京。”
程万里看一眼还在睡觉的元参,喊过一个嬷嬷守着,这才出门,一边问程毕三道:“侍卫呢,在哪儿?”
“已进了院落,石嬷嬷正安置他们,一共十二人。”程毕三说着,问程万里道:“皇后娘娘这么着急,不顾宝儿还小,就又派人来接,莫不是京中又有变故?”
程万里却是昨日就收到顾安宅的信,知道京城情形的,闻言道:“却是匈奴国那边议派使者来访,现皇上不能言事,皇后娘娘自己身怀有孕,精力不济,恐到时匈奴国来时,会借机挑拨离间。若得明卿和我回京,再成了亲,让我兼鸿胪寺副职,自能盯着匈奴使者,不令他们生事。”
大汉朝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驸马们一般会兼外交鸿胪寺副职,或是礼部的协律郎之职。
程毕三听得这般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程万里忖度着京城形势,便去见了众侍卫,问了几句,再去见庄明卿,商议上京诸细节。
庄明卿却是怕宝儿太小,不堪途上颠簸,因犹豫着道:“虽有太医和乳母等人随行,可途中毕竟辛苦,就怕宝儿不适应。”
程万里道:“且喊太医来问话,若太医认为可以上路,便上路。”
太医很快来了,听完庄明卿的话,道:“公主殿下也不须太过忧心,一路回京,马车内铺就厚厚毛毯,再缓缓而行,每日天未黑就投宿,并不会太过劳累。且姐儿健壮,自会比寻常娃儿更快适应途中风景。再说了,现下气候不冷不热,秋高气爽,最适宜出行。待得年后出行,春天多雨,夏天酷热,反不适宜。”
庄明卿闻言便下了决心,点头道:“既如此,就着人准备起来,择日上京。”
程毕三和叶习晴知道庄明卿准备要回京,却是小声商议起来,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跟同上京。
叶习晴道:“现是皇后娘娘主政,只要公主殿下在皇后娘娘跟前帮咱们说情,自能免了咱们欺君之罪。我阿爹的侯位也能保住,阿娘也能松口气。只是别的犹可,就怕我祖父知道我是男子,会气死过去。”
程毕三道:“我虽也隐瞒了身份,但从男子变成女子,且成亲了,对于长公主殿下来说,却是好事。若我回京恢复了身份,最多被太夫人责骂几句,别的倒无碍。”
叶习晴心下弹算着,若不回京,固然可以避开祖父雷霆之怒,可也因此失去搏官位的最佳时机。须知道现下皇后娘娘身子不便,正是用人之际,自己是程万里妹夫,曾护送庄明卿进出京城,凭着这两点,就要比别人容易得个一官半职了。
两人商量了好一会,叶习晴定定心道:“且先跟公主殿下回京好了,之后的事,慢慢再论。”
程毕三一下抱住叶习晴道:“好,就听娘子的。”
叶习晴似笑非笑道:“回了京后,要改称呼了,要喊我相公,不能再喊娘子。”
程毕三道:“怕到时改不过口。”
叶习晴摸摸下巴道:“待你换了女装,自然而然就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