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啊?”
众人齐齐喊道:“哇哦!!!”
蔺轻舟:哇哦个屁啊哇哦,一个敢说,一群敢信啊。
牧重山收敛笑意,愁闷叹气:“只是我等倾尽全力,仍未能阻止其逃跑,愧对天下,愧对苍生。”
赵甲:“仙君,别这么说!我们知道您一定尽力了!”
钱乙:“是啊,是那魔头诡计多端,怎么能怪您!”
孙丙:“对!仙君不必自责!”
柳月:“仙君您别多想了,先把伤养好要紧。”
蔺轻舟呆若木鸡。
半晌后,他抹了把脸,深呼了一下,在这众生同心谴责魔头的感人气氛中,弱弱地说:“那什么……热水烧好了。”
-
-
夜深,松际露微月,清光满地。
蔺轻舟从木屋走到柴房,轻轻推开门,往里看瞧。
柴房内,灶台旁,牧重山正闭着眼在盛满热水的木桶里打坐,银光泛起围绕着他伤痕累累的躯体,犹如谪仙临世的情景与这简陋的破屋着实不相符。
蔺轻舟怕打扰到他,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他意欲关门时,牧重山睁眼,转头看了过来:“进来。”
“啊……”蔺轻舟不好意思地摸着侧脸走进,“我给你拿了干净的衣裳来。”
他说着将一套叠好的干净中衣和锦服放在一旁的木长凳上。
牧重山看了眼锦衣上的火纹,露出嫌恶的神情。
蔺轻舟见他这副模样,讪讪:“我没有更好的衣裳了,这件衣服我就穿了一次,洗得干干净净并且在太阳天拿去晒过,你就委屈一下吧。”
牧重山瞧见蔺轻舟蔫蔫的模样,知他误会了,解释道:“我只是厌湘御宗的纹饰,与你有没有穿过无关。”
听他这样说,蔺轻舟心里的沉闷消散,他道:“我其他衣裳都是粗布麻衣,厌恶纹饰总比穿着不舒适好。”
“嗯。”牧重山点点头,“多谢。”
听见牧重山道谢,蔺轻舟有些诧异。
这惊讶的心思,并不是源于觉得牧重山会冰冷无礼到连句感谢都不说,只是最初相识时,牧重山像堵密不通风的墙,肃静无垠,窥不见一丝缝隙。
而今,蔺轻舟觉得自己似乎在那堵墙上,看见了一扇门。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那什么。”蔺轻舟犹豫着开口,“你的伤还好吗?这么泡着水会不会疼得厉害啊?”
牧重山微笑:“伤势如何,你自己来瞧瞧,不就知道了。”
“哦,那我瞧瞧。”蔺轻舟落落大方地走到浴桶边。
牧重山:“……”
蔺轻舟伸头一瞧,却见木桶里的水因混杂着清洗下来的尘土和污血,有些浑浊不清。
蔺轻舟顿时蹙起眉:“怎么这么脏啊,我给你换个水吧,这么泡着,等等感染了可怎么办。”
说着他走到灶台旁将大锅里烧着的热水混进凉水,令其有适合的温度,蔺轻舟道:“换水的时候会有些冷,不过你别担心,铁锅里的水的温度我都调好了,会立刻倒进木桶的。”
“你倒是挺会照顾人。”牧重山倚在浴桶旁,语气随和轻松,“以前伺候过他人么?”
“没有。”蔺轻舟笑道,“这不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说着蔺轻舟回身挽高袖子拿起木瓢,准备将浴桶里的脏水舀出来,却见牧重山右手捏诀,指尖泛起银光,浴桶里的脏水皆腾起成团飞出柴房,与此同时,浴桶底似涌泉般涌出干净的热水,而铁锅里的水已消失不见。
拿着木瓢的蔺轻舟:“……”
他是见过猪跑。
但眼前的猪不但跑了,还跑了个铁人三项。
这他特么就没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