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等你和苏丫头大婚之后,朕就放你去敦州,另外将剑南的两处铁矿、一处盐矿划拨给你,在最短时间内,给朕操练出一支可敌千军万马的精兵!”
皇帝说到这里,林紫苏终于明白,皇帝为何要将谢晞派往敦州。
大衍目前的卫所,全部掌握在五军都督府的手中,而军备和粮草则是掌握在兵部和户部手里。
每逢大军出征,先是由五军都督府发布军令,再由内阁面授机宜。
兵贵神速,成败往往就在一瞬之间,这样的机制会延误太多的军机。
而且行军之后,将帅互相制衡,一旦主将和主帅出现分歧,就会生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滇王府之所以能长久不倒,成为大衍在西南之倚助,就是因为滇王府手中有一支精兵,可以不经朝廷,直接调令。
一旦滇王府有不臣之心,一路挥师北上,将会极难应付。
因此,朝廷对待滇王府的态度甚是矛盾。
既有安抚,甚至甘冒内外勾结的风险,将长安侯之女嫁给滇王世子;
也有忌惮,剑南一省放了三个大的军镇,就是为了牵制滇王府,一旦滇王府有任何异动,立即对滇州形成合围之势。
但登基十几年,皇帝也认清大衍目前的现实,明显是对大衍的军队没有什么信心。
若是在敦州有一支皇帝可以直接掌控的精兵,不但能控制西南的局势,还能震慑邻近三省的宵小之辈。
最紧要的,这个掌兵的人还是皇帝的亲儿子。
林紫苏暗暗佩服起皇帝的算计,同时,也为谢晞担心了起来。
自睿宗之后,为了防止藩王动乱,朝廷对各地的藩王有过严格的约束。
藩王手中,只能有普通的护卫,否则,就会冠上意图谋反的罪名。
更不要说,盐矿铁矿这种只能官府经营的产业,藩王断然不能染指。
有了这样的约束,练兵只能暗中进行,一旦泄露出去,谢晞势必会成为朝廷内外的眼中钉。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皇帝才想借着礼部选妃的机会,让两人尽快成婚。
这是一个理所应当的理由,想来也不会有人怀疑。
而且敦州穷乡僻壤,朝中也没几个人会关注到敦州的动向。
“练兵这等小事,不用父皇挂怀,你就跟儿臣说,你准备安排我们什么时候大婚?”
林紫苏看向了谢晞,那一张俊朗的脸上,虽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眼中却充满了少年人的肆意。
前世今生交错,她的眼神突然间恍惚了起来,仿佛有一缕耀眼的阳光,照进了她的心中。
前方是一条宽阔的道路,在不远处,一个人正在遥遥的向她招手。
“朕把你召了过来,和朕说不上几句话,提起大婚你就来劲。”
皇帝笑骂了一声,不再理会谢晞,朝林紫苏说道:“苏丫头,朕知道,此事委屈你了,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朕提。”
林紫苏想了一下,歪着脑袋笑道:“臣女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陛下,能不能先欠着,等臣女想到了,再来找您请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