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会小心翼翼的提防。我等不如在此隐蔽到寅时末尾,天将黎明之时,那时正是疲倦困乏,军心懈怠之时,我等出其不意的杀进去,必然奏功!”
“喏!”副将言简意赅,点头同意了了甘宁的提议。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凭自己百余人也形不成多大的杀伤力,最主要的目的在于挫一下严颜军的锐气,鼓舞一下本方的军心。只要能够冲进去骚扰一番,再安然退却,便达成了战略目的。
严颜军大营。
虽然这几天来,局面一直占优。但严颜和张松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知道荆州军参战后,紧急鸣金收兵,夜间也提防着荆州军劫营。
五千将士各执弓弩,在寨栅四周埋伏。一直等到四更时分,听不见丝毫动静。
大雾越来越浓,天地间一片苍茫。
“啊呜……”
厮杀了三天下来,再熬了这大半个夜晚。将士们到了最疲倦困乏的时刻,呵欠声此起彼伏,一个个变得萎靡不振,蹲坐在地上打起了瞌睡。
严颜军小校睡了两个时辰之后出来巡夜,看到天地间白雾迷茫,再看看将士们俱都呵欠连天。便下令全军回营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再战。
只留下了部分上半夜休息过后的士卒巡逻,眼看再有一个时辰天色即将大亮,想来守城军虽然来了援军,但亦是行事稳重,未敢冒险尝试袭营。
估摸着到了卯时末尾,天地间依旧混混沌沌,甘宁提戟上马,喝一声:“将士们随我来!”
当下由甘宁在前面开路,每两骑一列,分成五十排,悄悄逼近了敌军寨栅。
苍茫白雾之中,甘宁挥动长戟,连续挑开几堆鹿角,挥戟砍倒一片寨栅,策马冲杀了进去:“甘兴霸在此,贼兵受死!”
随着一声咆哮,甘宁长戟纷飞,瞬间就砍倒了五六名迷迷瞪瞪的严颜军士兵。
“不好了,敌军来劫营啦!”
刚刚松懈下来的刘璋军登时乱作一团,喊叫声此起彼伏,在茫茫夜色之中也不知道来了多少军士,只是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提醒同伴做好防御。
“给我放箭!”
甘宁匹马当先,用自己独有的铃声引领着队伍从南向北冲锋,一路上只要遇见活人,不问身份,尽皆刺死。
近百名汉中军将士纷纷在马上挽弓搭建,把蘸了硫磺、松脂的火箭点燃,雨点一般朝四面八方的帐篷射了出去。
登时引燃的火光熊熊,彼此相连的帐篷借着风势,很快便呈现了星火燎原之势。
严颜刚刚回到帐篷睡下,本以为这个夜晚就此风平浪静的过去,没想到却在黎明即将到来的这一刻产生了变故。急忙爬了起来,连甲胄都顾不上披挂,手提黄铜马槊冲了出去。
“将士们不要慌乱,按照每屯、每队给我集结,由各自的校尉指挥列阵,不得乱跑乱窜,免得自相践踏!”严颜手提马槊,大声的约束队伍。
只是严颜军此刻睡得正熟,猝然遇袭之下乱作一团。再加上天降大雾,纵然到处都是明晃晃的火把,甚至无数帐篷被火箭引燃,熊熊燃烧了起来,能见度也是极低,根本看不出来了多少劫营的人马。
甘宁匹马当先,长戟飞舞,所到之处无人可挡。几乎尽皆一戟刺于马下,就算有人能够抵抗一两个回合,也被随后而来的百骑方阵冲的踉踉跄跄,失足跌倒在地。旋即被密集的马蹄声踏成齑米分。
一百骁骑一路冲杀,不消一顿饭的功夫,就从南杀到北,眼看即将冲出营去,忽然斜刺里杀出一员武将。手提一杆长枪拦住去路:“严平在此,贼将还想走么?”
甘宁反唇相讥:“无名之辈,拿命来!!”
“休要逞口舌之利,手底下见个真章!”严平也不想斗嘴,拍马挺枪直取甘宁。
火光之下,两员大将厮杀成一团,枪来戟往,战无三合,甘宁卖个破绽。轻舒猿臂,一把抓住严平的甲带,从马鞍上扯了下来,“给我过来吧!”
严平猝不及防,被一把生擒活捉了过去,横置在马鞍前面。想要反抗挣扎,早就被甘宁麻利的捆了手脚,却是再也动弹不得。
就在队伍被严平稍稍阻挡之际,严颜已经从主营里赶了过来,待到近前才发现前来劫营的队伍仅仅只有百余骑。不由得又惊又恼,催马挺枪杀了上去:“贼兵哪里走?一个也休想活着离开!”
“嗖”的一声,甘宁手中的分水戟一个力劈华山,恶狠狠的砍了下来:“你这话说的真够大言不惭。要想把人留下来也得拿出真本事!”
冲天的火光与呐喊声中,两员虎将厮杀在一起,严颜长枪翻飞,犹如雪花飞舞。甘宁大戟捭阖,好似惊涛骇浪,追随着队伍的步伐。且战且走。
戟来枪往,酣战三四十回合,严颜丝毫奈何不得甘宁。非但没有把人全部留下,甚至未能伤到一人。
那边甘宁副将砍断北面的寨栅,挑开鹿角,喝令队伍先出营,自己拨马回头援助甘宁去了。
当甘宁副将催马加入战团的时候,严颜再也抵挡不住,虚晃一枪冲开一条道路,拨马就走。
眼看着身后严颜指挥大军正要围杀过来,甘宁与其副将二人不敢恋战,唿哨一声拨马就走。很快的追上前面的骑兵,会合一处向西城返程。
严颜率领万余人马追出大营,但一来大雾苍茫,二来甘宁百骑轻装简行,来去飘忽。想要追赶早就去的远了,向东追了七八里,唯恐遇见伏兵,只能鸣金收兵。
待天亮雾散之后,清点损失,却是被烧了帐篷一百七十余座,一千三百多熟睡中的士卒被大火吞噬,另外有七八百人死在自相践踏之下,还有一千余人被射杀,统计起来总共折损了三千余人,外加偏将严平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