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可以,长了的话容易被发现,到时候因果全都汇聚在小任身上,他得难受好一阵子。
老头沉默了一下,视线从陆尧年轻的脸上扫了一圈,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刚才那个药,还有么?”
人到了临死前才最惜命,老头的手心出了一点汗,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脸上带着一点急切的恳求,却不怎么自在,估计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鲜少有求人的机会。
陆尧拨开他的手,垂着眼睛说:“没了。”
老头看着他,嘴唇哆嗦了一下,半晌露出个惨淡的笑容,说:“是我想多了,人活到这岁数了,也没什么好贪恋的了……要是能多活几年就好了,家里的资产也不至于让一群儿女给败干净。”
陆尧似笑非笑:“老爷子,您还是给我个电话吧,现在让人把你送到医院去,总比在我这里卖惨来得好。”
老头挣扎着站了起来,咳嗽了两声,说:“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然后在口袋里翻了两下,掏出块手机来,说:“小伙子,留个手机号码吧,趁我还活着,有空来找你们唠唠嗑,我看你们小区里老人不少,凑在一起也热闹。”
陆尧捏着那一把干瘦的骨头,硬生生把手给他按了回去,说:“别了,我们小区里一群刁钻古怪的老头老太太,特别排外,像您这么懂礼貌的不多见,别过来受欺负了。”
他这话明摆着就是不欢迎人家,老头也听出来了,手脚不怎么利索的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路上开来一辆宾利,驾驶座上下来个穿着黑西装的小伙子,恭敬的一低头:“老爷子。”
老头挥挥手,还想跟陆尧多聊几句,陆尧却有些不耐烦,最后只能被搀扶着上了车。
车门临关上之前,老头忽然愣了一下,直勾勾的看向了陆尧身后。
“你是……?”
陆尧身后多了个满身污泥的少年,静悄悄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两只手被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一大半,阴气森森的。
“怎么了?”陆尧顿了一下,一扭头发现晏轻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顿时扶住了额头,抢先一步把老头的车门关上了,然后敲敲玻璃,比了个手势,让他们赶紧走。
车子很快就开走了。
陆尧问:“巫龄呢?”
“我就说吧,肯定先问我。”巫龄蹲在铁门角落里,小卷毛上全都是黑土,脸上脏了吧唧的,嘴里还在嚼东西,“刚才那个老头子快要死了。”
陆尧挑了挑眉,伸手把他拉了起来,说:“要不是碰巧倒在小区门口,现在已经死了。”他伸手扣住巫龄的下巴,逼着他张开嘴,问:“你嘴里吃的什么东西?”
巫龄红着脸把嘴闭上,然后可怜巴巴的给他看宝贝——手心里紧攥的一把枯叶子。
陆尧问:“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去打架了?”
巫龄喊冤:“我没有!你不能总是偏心!我什么都没有干!”
陆尧笑眯眯的问:“那你们是去哪里玩了呀?”
巫龄犹豫了一下,往自己嘴里填了一片叶子,细嚼慢咽,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说:“我不知道,但是他想要杀我……”
“嗯?”陆尧问:“那为什么你还活着?”
巫龄更加迟疑了:“我也不知道……”
陆尧一巴掌给他扇在了脑壳上,扭头对晏轻说:“你有三分钟的陈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