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大为损耗。
“此处封印既然已经破损到这般地步,想必我不说,黄泉之主也该知道想要修复必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吧?”扶桑道。
因嗓音也是谢长临的,故而阴阳不定的时候也别有一种低沉韵味,含着不怒自威。
姬人与闻声这才抬起眼来看了一看,怕也是第一次瞧见魔主这个样子,方才的阴郁消了消,开口道,“我当然知道。”
“也对,这本来就是你的阴谋,你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掂量过后果,”扶桑继续道,“我只是没有想明白,你的格局既然如此之大,为何现在却困于浅滩?”
“这个问题你不当问我……”姬人与瞧了一会儿,忽又心如死灰,觉得没什么意思,他将双眼微微阖上,又道,“我只是千年前一段遗思,如何想的根本不重要,也无人在乎……有人曾说,我想要生灵涂炭,其实这话也不对。”
姬人与淡淡蹙着眉,怎么看都带着那么点邪气的五官舒展开来,其实他与卓月门长得很像,虽达不到双生的标准,但眉眼气质都相当契合。
只是以前的姬人与似乎以自己的相貌为耻,只要出现必不露面,总是用黑雾笼罩自己,导致许多人并未见过他的真实相貌。
他闭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又道,“你看,我多悲哀啊,竟连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都不清楚。”
扶桑没再冷嘲热讽,她的眼神里露出了些许的怜悯,继而让开目光,看向卓月门又道,“可否把人交给我?”
“请。”卓月门稍稍让开一点。
有人求生,有人求死,所有的心心念念藏于阴谋之下,姬人与所求也不过解脱而已。
而这时,大楚已经祭台高筑,苏恒在李如海的帮助下,擦干净了耳朵里的血迹,她一身繁杂长衣,身边既无苏忏亦无国师,孤身一人走过九千玉阶,净手焚香,而高台上除了泰山府君的牌位,苏恒袖中还藏了另两份黄帛,皆受香火同信仰,一份归于卓月门,一份归于苏忏。
尚未告老还乡的裴常远在最快的时间里备下这一切,因这时天下纷乱,群臣各司其职,苏恒也未曾按照平素之礼,她独自跪在祭台上,身后自有万民俯首,山呼万岁。
也便在这时,天空忽然放晴,阴风散去,海晏河清。
城墙头上的沈鱼累的连根指头都不想动了,却仍是杵在烽火台边杵了一会儿,背还挺得笔直,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眼前的妖魔鬼怪潮水一般退去,留下一些认识或不认识的尸骨——
皇城如此,天南海北皆如此,举世皆有赴汤蹈火之辈,因而人界虽弱却鼎立不亡。
沈鱼的身上也有大大小小无数伤口,雪白色的道袍几乎全是发暗的血色,唇色苍白,实实在在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看出接下来的变故来,紧绷的那根弦这才一松,人往后栽,毫不在乎的直接晕倒于城墙上。
最后这一堆的烂摊子,还是苏忏和谢长临来收拾的。
妖魔界此次出力不少,在人界筋疲力尽之时不仅没趁火打劫,还在洛明的指挥下帮忙重盖了房屋,犁了地,还有些勤奋点的牛精马妖播了种……其熟练程度看的苏忏都有点目瞪口呆。
而太医院经过这一茬更忙了,晏如霜直接被苏忏半骗半绑的送进了清源观,上上下下所有人都靠他一个把脉问诊,瑶光吞了一肚子的药材,开了单子玉衡就直接抓,三个孩子配合无间倒也省了很多事。
原先苏忏是打算留在妖魔界的,可抵不过此时大楚百废待兴,苏恒一个人焦头烂额根本顾不过来,更何况卓月门离开之前曾托他带句话回来,说什么,“他年有缘再见。”这才是个真正一去不回的人。
忙着忙着,又是一年末。
苏忏两界来回了无数次,在清源观待两天又找谢长临待两月,妖魔援手有代价,所以这日子算等价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