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总是相互的。
章缨自然也见证着眼前之人的变化。
只觉得楚焕明明是胸中自有丘壑之人,却将自己的心裹得严严实实。
她常想:幸好他生性就不喜欢热闹,否则时时闷在诸多朝政琐事中,非要憋出心疾不可。
……
一日,楚焕自小山高的书信中抬起头来,刚巧看到章缨正拿着狗尾巴草引逗蝴蝶。
她还穿着初见时那件淡黄色衣裙,阳光落在她身上,裙摆翩翩,她自己也仿若是一只蝴蝶。
端得是岁月静好。
他看得出神,随即少女回眸:“我带你出城散散心吧?”章缨道。
“不必。”他收回视线,低下头,拒绝道。
“去感受一下民间疾苦呗。”她又说。
“也好。”楚焕从善如流。
有章缨在,便没了诸多规矩的束缚,这皇城之内,他们来去自如。
少倾
便有两道身影显现于街巷角落无人处,章缨伸手拉起楚焕,向前走去。
楚焕微微一顿。张了张口,但并未言语。少女的手是滚烫的,烫得楚焕想要缩回手狠狠搓上一搓。可章缨自己似乎并不知晓。
楚焕也没有告知于她,只默默忍着灼热的触感,任由她拉着。面上仍装着一副淡然的样子。
二人自拐角走出,缓缓行至主街。
主街上人来人往,有妇人叫卖自己的孩子,也有老人坐在药房门口哭泣。与章缨画中无异。
楚焕此番出门只带了少量银钱,给了妇人,又给了老人,荷包就已空空如也。看着穷苦的百姓对他叩头感谢,心里不是滋味,只得快步向前走去。
章缨带着他来到一间卖冥币纸钱的铺子前停住:“你可认得这处?”
楚焕细细打量着,店中有牛有马,亦有仆从,皆是纸扎。却如常物一般大小,眉目清晰、惟妙惟肖。
他认真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
“此处,乃是从前王晓的布庄,可还记得?”章缨问道。
那日他初见章缨,就是因为那一篇诉状。诉状是王晓写的。
当日那几页状纸,宛如几株稻草,于旁人是轻之又轻、微不足道。可于楚焕却是重中之重。
那是震碎他淡然处世打算的最后一击,亦是夺嫡之路上的第一块基石。
楚焕还曾为那状纸彻夜难眠,辗转反侧了几日,他怎会不记得?
“此处因那王晓惨遭灭门,被称为不祥之地,荒废了些许时日。”章缨开口,打断了楚焕的思绪。
她继续道:“直到数月之前,这家铺子来了个新的老板。喏,便换了招牌,改开冥物铺子了。”
楚焕点了点头,接道:“凡间传闻,能开此种商铺者,必要命格极硬,不怕鬼怪、妖邪不侵。所以他才敢在此处落脚。”
章缨赞同:“这里位于主街,店面租金又较其他铺子便宜,于他而言再合适不过了。”
楚焕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
可还未等他开口,一匹烈马便自他身后横冲直撞而来,眼看楚焕便要躺倒在马蹄之下了。
幸而章缨眼疾手快,千钧一发之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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