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万里别,天地一身孤。
许久没有离开过小酒馆的秦柯随着章缨进了皇宫。
那是一处偏僻的殿宇,庭院内干干净净,景致风雅脱俗。秦柯在章缨的记忆中见过,是她与他初见的那方小院。
二人径直向里屋走去,室内的陈设仍同记忆中别无二致。
卧房屏风后有一方软榻,被一圈浅金色的结界护得很严。
男子身着褐红色锦缎外衫,手持一片莹润的黑色羽毛。他躺在那里,面色沉静安稳,似乎只是睡着了。
章缨立在原处,眸子湿漉,不再向前。
还是熟悉的境况,看着阴阳相隔的二人,秦柯叹息一声,微不可闻。
那浅金色结界并没有阻她分毫。她走上前去,素手翻转,在结界内圈又渡上一层淡青色的结界。
秦柯看着状似沉睡的男子,只轻声说了一句:“人皇,好久不见。”
男子自是不可能有所回应。
“她同我说,要将你带回方壶山,以亡夫之礼葬你。”秦柯笑了笑,语气有些无奈:“这一世,你又进一步,终于得偿所愿了?”
话音刚落,原本全无生息的楚焕忽然鲜活起来,花白的发髻也逐渐转回墨色,岁月痕迹渐消,俨然一副青年模样。
一团浅蓝色光晕在他的胸口闪烁着,忽明忽暗。
秦柯紧握时机,双手结印,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术语。不多时,竟有一朵小花自楚焕胸口出浮现出来。
她伸出手去,那株小花便向她漂浮而来,悬在她的掌心之中。
秦柯细细瞧着,本该是淡金色的小花,竟还带些浅蓝色外瓣。
“人皇,你这冰凌花的质量,真是一世比一世上乘。若说执念,到底还是你的最纯粹。”秦柯转动着掌中的冰凌花:“我总该回报你些什么。”
“她体内的禁制似乎有些松动。我做了小小干涉,此后再不会于睡梦中将你遗忘了。”秦柯语气轻快,似是做了什么极大的好事:“你长相厮守的夙愿,想来也要不了多少时日了。”
该做的都已做完,秦柯撤了结界,转身向章缨走去。
因着结界的缘故,章缨没有听到秦柯所言,只以为秦柯始终在念那取出冰凌花的秘法。约摸是很了不得的秘法,怕她偷偷学了去,才布下结界。
瞧着向自己款款走来的女子,章缨觉得秦柯与昨日大不相同。此时的她是真正愉悦的,脚步都很轻快。全然不似往常,虽笑着,却不达眼底。
想来这花于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了。
俯身看了看秦柯手中的蓝色小花,章缨明知故问:“这就是冰凌花?”
秦柯点了点头,耐心解答:“冰凌花,花如其名,花径处伴有冰晶。寻常时,花瓣为淡金色。”而后她看向章缨,认真道:
“此执念若因至亲至爱而生,则花体外瓣会逐渐变为蓝色。执念更深,则颜色更深。若痛失所爱,届时蓝色外瓣更叠加一层紫色。”
“至亲至爱?”章缨重复着,又问一句:“楚焕的执念是什么呢?”
秦柯摊了摊手,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得到你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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