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踏着落日的霞光,踉踉跄跄抱走了胥箬的尸身。
“你要将我阿姐带去哪里?”胥芜边痛哭边追赶,一路追赶到她们的真身椴树之下。
洛白带她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却并没有将其好好安葬,只轻轻将她置于草地之上,偏头靠在椴树一旁,除却满身鲜血与灰败的面容外,与往常并无异处,似乎她只是打了个盹。
胥芜蹲下身去,颤抖着再度尝试拥抱她,只抱到满怀的失望。失了内丹的精怪自然是无法维持肉身的,胥箬转眼就化作点点萤光,消散于茫茫天地之间了。
胥芜满面泪光地看着消散的萤火,伸手去捞。一粒小小流萤在她的指尖稍作停留,而后破碎成许多更小的流萤,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洛白转身向无忧谷出处走去,没有半点犹豫不舍,甚至连回头瞧一眼也无。毫无留恋的样子就仿佛这近百年的生活与陪伴皆是一场笑话。
“王八蛋!负心汉!骗子!强盗!无耻之徒!”胥芜又追了他许久,一路上骂出了在话本上学到的所有不雅之语。骂到最后,已是恶毒粗俗、不堪入耳。
行至无忧谷边缘结界处,洛白停下脚步,为自己理了理凌乱的发,又幻了件干净完好的衣裳。抹除了所有狼狈痕迹,如平日里一样,一派的温文儒雅。
收拾妥当,他迈着步子轻松走出了无忧谷。步履稳健,全然不似方才的踉跄,转瞬就再也寻不到踪迹。
胥芜连忙起身追了上去,却一头撞在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上。她被这屏障圈在谷内,无论如何都无法踏出一步。
她不停拍打着这看不见的围墙,无果。随后又退后几步,凝着术法狠狠打了上去;术法便如同一碗水落入一口缸中,只荡起了小小波澜,很快便被吞噬殆尽。
她不信邪的将一道又一道术法打过去,折腾了许久,直至精疲力竭,仍是无果。干脆咬了咬牙再度退后几步,闭着眼狠狠撞了上去。
头痛欲裂,心也痛得令她几欲窒息,她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如同一个无助的初生稚子,不知前途,亦不知归路。
她太没用了,明明是双生的树灵,却始终拖累着更有慧根的阿姐。她无法为她做任何事,哪怕近在眼前,也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有时,她真的很迷茫,老天生她一场,为何又叫她如此没用呢?徒增伤感烦恼罢了。不如只生阿姐一人,不必受她拖累,自然修炼得更快些。
胥芜边哭边绝望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满心都觉得是她对不起胥箬。
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哭嚎了多久,她抹了抹眼泪,忽然想起阿姐曾说过的:道行不足,不可远离本体。
胥芜苦笑一声,自己刚得人形,尚无实体,灵力自是不足。她走不出那禁制结界,并非因为它有多强,而是自己太弱。
如此弱小又没用处的她,苟且活在这世上又有何意义呢?白白剩了满身的寂寞孤独。不若也跟着去了,兴许黄泉路上,还能与阿姐做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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