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下山归去的那一日清晨,言昭含还是去找了孟透。他三哥有起早的习惯,为他开门时衣冠端正,目若朗星,面如冠玉,看了面前人昨夜哭红的眼睛。孟透真是很温柔,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用热手巾为他敷了几次红肿的眼:“小哭包。以后不准哭了。”
除了他的阿娘和二哥言清衡,没有人这样待他。他“嗯”一声,落寞地低着头。孟透揉揉他的头发:“乖。”
他的大哥言昀从始至终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好在他们本就不亲近,也无所谓。孟透留下了几套衣裳和一锦袋银子,对他说:“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捱不过去了,就逃出来。”
那些毕竟是孟透自己的衣物,衣裳很宽大,留有他的气息。但言昭含舍不得裁剪,就一直留着,留了许多年。
孟透是外派的人,不知道袭且宫的试炼有这么残酷,言昭含留这儿有极大的可能活不下去。如果他当日知道,他想,他一定会选择放弃赵情焉,带言昭含离开。
言昭含站在那棵还未开花的老梅树下跟他道别。他的神情满是不舍与悲恸。孟透将他揽入怀中,紧紧地。好多话来不及说出口,也想不出还能说些什么。
他最后松开,笑得爽朗:“走了啊。”他摆摆手,转身离去,走得坚决,再也没有回头。
……
《天和》修炼者的瞳色会变成异色,他师父的瞳色是碧绿。他看着他们的时候,就像一头狼。
言昭含入袭且宫第三年,收的少年大多被黎华真君玩了个遍,后来还动了弟子中容貌秀丽的。他还没有尝过滋味的,仅有苏绰和言昭含两个人,他们的容貌也是极其出挑的。
苏绰毕竟是旧友之子,于情于理都亵玩不得。至于言昭含,黎华真君没有动他的原因,大概是他天资冠群,终有一日能为自己所利用。太早往这个方面发展,总归是怕有些不好的影响。
但有这么一日,黎华真君让言昭含去他的寝殿守夜,摆明是要动他了。
从言昭含进门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言昭含倾身为他倒茶时,他也直盯其侧脸。后来他直接搂过了言昭含的腰,让其坐到他腿上:“今夜陪陪为师。”
黎华真君将言昭含打横抱起,径直走往床榻处。他熟练地解开言昭含的衣带,喘着粗气撕扯开外衫。言昭含很被动,细长的手指紧紧攥着床褥,眼底满满的绝望,他没有办法反抗。
其实他那时怀藏了把匕首。他想,黎华真君要是真的动他……他如果杀不了他师父,就自决。当时他年少气盛,若换作今日的他,断然不会做到这一步。活着多不容易,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孟透了。
黎华真君略显黝黑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脚踝时,有侍人隔着外层的珠帘,胆怯道:“尊上,少宫主闹着要找言公子,一刻不安宁。”
黎华真君一顿,火上心头,一把扯开床幔,骂道:“这个小兔崽子,怎么偏挑这个时候!不是让她消停一些,怎么这么多事!”
“少宫主看起来很难过。”侍人小心翼翼问道,“尊上,那么如何办?”
“一个小娃娃有什么事能难过的。”他心烦道,“算了算了,你带言昭含过去。将柳怀叫过来。”
言昭含默默捡起衣物,一件一件穿上。尔后就去了灵娡那里。
那晚灵娡依旧哭闹着扑进他怀里,她哭得满脸通红:“哥哥……他们……说是我爹……我爹逼死了我娘。”言昭含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说:“他们是谁你别听他们胡说。”
“宫里……的那些人。”她抽噎着,“阿爹……打阿娘的时候,我……也看到过。娘也一直……一直在哭,她浑身都是……血。”
言昭含陪着哄着,直到小姑娘哭累睡着。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灵娡睡着时还紧紧抓着他的手。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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