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牢。
安玉龙身穿囚服,带着手铐和脚镣,盘坐在阴暗潮湿的牢房内。今日的他显得比昨日更加无生气了。斑白的头发,更是多添了几缕银丝。
不知今日的蒲城又是何番景象,百姓何辜…
忽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安玉龙的思绪,有人朝着牢房缓缓走来,在关押安玉龙的牢房门口停下了脚步。
安玉龙心中不禁苦涩,这就来了取他性命了吗?他真是无用!守不住一城!也守不住一方百姓!他对不住父老乡亲!对不住父母教诲!对不住女帝嘱托!
安玉龙心中五味杂陈,满脸泪痕,却是爽朗大笑!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说罢,安玉龙痛快起身,身上的铁链一阵“哗啦啦”的响动。整理了一下已满是污垢的衣衫,回过头去,便看到巫忆思和巫忆轩两兄弟正站在牢房外看着他,身后跟着一众侍卫。
“走吧!”安玉龙此时身上颓废一扫而空,反而眸子里蹦出一种光来,视死如归的光!
巫忆思看着安玉龙,不解的问:“去哪?”
“去法场!”安玉龙脖颈梗着,声音不卑不亢!这是他身上最后一丝骨气!
“呵~”巫忆思见安玉龙此状,忍不住笑了出来。
旁边的巫忆轩看安玉龙的眼神也十分古怪。
巫忆思止住笑意,轻轻咳嗽一声:“咳…朕有说过要杀你?”
安玉龙呆住了,思索片刻,好像这巫忆思确实并未说过要杀他。但是看见巫忆思和巫忆轩那种玩味的笑容,安玉龙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不想杀自己?难道要让自己生不如死?他不怕死,他怕没有骨气的去死!
“吾乃将士!虽为败军之将,但绝不会任由你们羞辱!吾有百种办法了结自己的性命!你们主要痴心妄想!”安玉龙手紧紧抓着牢房的柱子,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一众侍卫见状纷纷拔刀,将巫忆思和巫忆轩护在身后,目露凶光的瞪着安玉龙。
巫忆思上前一步,将自己面前的侍卫扒开,与安玉龙对面而立,开口说道:“朕已命人放粮!”
“什么?…”安玉龙眸中的怒火瞬间消去了大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巫忆思。
“但是…”巫忆思顿了顿,随即说道:“你要配合朕。”
安玉龙呆住了,傻愣愣的看着巫忆思。他竟真的答应了放粮?难道是诓人?
“我要亲眼所见才肯相信你是真的放粮了!”安玉龙声音带着质疑。
闻言,巫忆轩急了,跳出来指着安玉龙的鼻子,开口骂道:“你别太过分!不杀你我大哥手下留情…”
话还没说完,巫忆思便伸手打断了巫忆轩的话,对着侍卫说道:“带他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稍后随朕去巡视。”
“大哥?”巫忆轩百思不得其解。大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对一个小小守将如此纵容!
巫忆思不顾巫忆轩,自顾自的走出了大牢。巫忆轩紧忙跟了上去,只留下牢房中呆愣的安玉龙。
回府衙的路上,巫忆轩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询问道:“大哥,你这么做是何意?”
巫忆思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巫忆轩,笑了笑,说着:“你还是需要再历练历练啊~”
巫忆轩更是不解。
巫忆思随即又开口说道:“这蒲城以后就是巫虎国的管辖之地。城中百姓也就是我们国家的子民。若是此次占领蒲城,将士烧杀抢掠,你觉得,以后会怎么样?”
巫忆轩思考片刻,开口说:“百姓因我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定会记恨我国将士,对以后蒲城的管制,有百害无一利!”
“对”巫忆思看了看巫忆轩,孺子可教样的点了点头。
巫忆思仰起头,看着阴雨绵绵的天空,继而说道:“那安玉龙是个爱民之人,不惧千古骂名,在无粮的情况下,为了城中百姓有条活路,肯弃城投降。下跪向我求粮,不畏生死!这份骨气,我是敬佩的!”
巫忆思说完长长一段话是,舒了一口气。巫忆轩仍是跟在巫忆思身后,仔细的听着。
“我国虽然占据了蒲城和芙湖,但我国制盐之术生疏,有芙湖一个盐仓,也是暴殄天物。这安玉龙为蒲城守将,制盐之术,他必然是了然于心…”
巫忆轩听大哥说完这段话,顿时清楚明了了巫忆思的用意。
“放粮,是为了安抚百姓!也是为了策反安玉龙!”巫忆轩将自己理解的意思说了出来,心中不由得万分激动:“大哥果然是大哥!足智多谋!臣弟拍马莫及!”
巫忆思闻言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宠溺的开口说道:“你呀!”
街角处,墨清梨眼神冷冷的盯着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进了府衙,心中暗暗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