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
何至于打起来呢,死的人太多了。他们躲不过天灾,连人祸也躲不过。有多少孩子会死掉,唉,也许将来一天她的小孙子也要经历他爹那样的结局,那岂不是又是一对孤儿寡母?
又是一对孤儿寡母啊。
她湿了衣角,夜也深了。
栾修轻巧的撬开窗,眼睛从空隙中扫视出去。夜里的寒凉扑面打来,他警惕的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他从窗翻了出去,漆黑中踩着雪,上了巷墙,猫身蹿出去。
他想去探查城门,以寻奔逃之机。
这个夜有几分萧索,街上有来回的巡逻队。栾修这几日没有动身,正是为了观察,如今动了身,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动向。他绕过巡逻,贴着阴影往城门去。如果少言忌惮秦欢浅的暗影,就不会把严察聚集在城门,因为暗影有寻探疏漏的嗅觉,他们能把边城的狗洞都扒出来。
可仅仅是栾修一个人就不一定了,与其在狗洞和乞帮斗智斗勇,不如在城门找寻犹豫的缺口。他藏了这些日子,他不信乞帮能保持警惕。他一路小心谨慎,脸都掩藏在了面罩下,没引起任何注意。
城门在严守。
栾修在暗中盯看了半响,弯眸突然一眯,整个人开始在阴影中后退。他察觉到坑就在前方,今夜巡逻队规律异常整齐,恐怕是得了令来迷惑他的!
栾修猛然回撤,可是能这么轻易再走吗?
狼的气息是从侧后方扑下来的,栾修被扑撞出去,可是他抄手翻腾上屋檐。檐下的冰溜砰的摔了一地,头狼的利齿不甘示弱的撕咬在檐边,栾修抽脚后退。后退,后退的路被阻挡的严实,他回头一看,那个叫做韶轻的男人长腿直撩他腹跨。
就这一下就能了解这个家伙和铁木由绝不是一种角色!
韶轻腿下狠快,攻势凶猛的让栾修节节退步。檐边的头狼呲牙扑着身,像是要勉力扑冲上来。栾修步伐诡异的飘忽不定,他身法的巧妙铁木由最有心得。和铁木由不同,韶轻的攻势端的稳定,速度丝毫不减。栾修狡猾的滑躲,像条抓不住的蛇。
栾修躲过韶轻的杀势,讽哼一声,口中又阴损道:“狼狗也敢挡我的路!”韶轻连眼皮都不动,栾修没有了弯刀,能在他腿下坚持不倒也是本事!
九韶嫣在远处看的清晰,她指着栾修的身影问铁木由,“你也与他交过手,难道没察觉他的身法很熟悉吗?”
铁木由眼睛巴在两人身上,摇摇头。
“和先前的镇南将军同出一脉,只是他要厉害的多。”九韶嫣指点给铁木由看,“比起弯刀,这小鬼更适宜使用□□。如果他用□□,就是韶轻,也得消磨时辰才能抓得住他。”
“那眼下呢?他狡猾的紧,一日不抓住他,我便安心不下。”
“韶轻自有安排。”九韶嫣挑开酒壶,盯着栾修的背影慢抿了几口。那种奇怪的亲和感又来了,就在她胸口,让她目光都古怪了几分。
谁知栾修在头狼上空猛然失足一般后仰,就在韶轻稍顿的同时脚踏在头狼的脑袋,一跃仰身后蹿而出。可是韶轻没有追,连阻挡也没有做。
铁木由惊道一声不好,就想追上去。韶轻却薄冷的看着栾修的背影,他冷冷道了声。
“你跑的掉吗。”
铺天的大网蒙头罩下,纵他有万种身法也施展不得。底下的刀噌然齐出,将他紧压在地动弹不能。
韶轻将他连网带人一同提拖起来,紧盯着他杀气腾腾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狠光让栾修察觉不好。
这头狼想毁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