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觐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不论是燕都棘城,还是晋都建康,无不例外地都显得紧张异常。
这次的讲和所牵扯的利益关系有很多,光是两方能否实现当初的友好互通这一问题,都成了此次讲和的最重要的主题之一。
在这些天里,身在牢中的叶离,只能靠着刘凝芊每天送来的那点消息,来把握如今外边的大体局势。
虽说这些天来,建康城内的气温渐渐地升高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情况就越发地糟糕了起来。很多时候,她的意识明明还是清醒着的,可无奈她就是睁不开眼皮子来。
如果不是怕刘凝芊担心,她这整一天根本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半分。
自上次之后,时间又过去了三天。
在今早外边的阳光透着墙上的透气口照射进来打在她面上的时候,感受着愈发僵硬冰冷的四肢,她不禁想,她的大限是不是就要到了?
就像现在一样,明明她很想咳嗽,可是一口气团在喉咙里,上不来又下不去的,她就算想咳也发不出声来。
她在祈祷,祈祷今天刘凝芊别再来了。因为她不能保证,等会儿她还有力气出声向她打招呼。
这种病入膏肓,整天跟个废人一样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要是到了最后还是挺不过去,索性早点死了算了。免得还要像现在一样,苟延残喘着,比大街上的老狗还不如。
这个念头一出,连叶离自己也觉得意外。她从没想到过自己也会有这样自暴自弃的一天。要放在以前,现在这样的自己,一定是以前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或许以前是因为有着不能死的理由存在,又或许那时的自己还觉得有生的希望。
但现在的自己是怎么了呢?明明大仇未报,明明她还是能够相信有希望的存在,可她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选择放弃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了呢?她不知道。
或许是早前在棘城的那次经历让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吧,那一次在虎牙狱里生成的求死心理,从此在她的心上烙下了印记。所以再次陷入绝境之后,她才会再次地生出这种懦弱的心理。
也许真的是这样,懦弱的心里一旦养成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法儿再次变得坚不可摧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叶离没法儿花多余的精力去做别的事情。醒着的时候,有点精力,她都用来胡思乱想了。
正当她还在各种感慨的时候,只听见牢门处传来了一阵动静。那动静有些轻微,她想着应该是刘凝芊又来了吧。
她跟自己说,现在要起来,可无奈意识渐淡,她连喘口气都觉得费力。所以她干脆就这么躺着吧,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动了。
“……孟旸,你快点过去给叶离看看吧……”看着角落里的叶离此刻一点动静都没有,刘凝芊急得都快哭了。见着狱差把门开了,她也顾不上什么仪礼,忙跑到了叶离身边。
“叶离她这是怎么了?”说着,孟旸来到叶离身边蹲下,拉过她的手腕,给她把了下脉。
他今早才到建康,要不是刚才在街上碰见了刘凝芊,他还不知道叶离出事了。
在看见她这张毫无血色的脸时,他的心情并不比刘凝芊要好过多少。只是在外人面前,他不能将自己的情绪表现的太过明显,就算周围仅剩下刘凝芊也不能。
“三天前在见到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了。这几天他都能起来和我说话的,可今早那狱差在送饭过来的时候就说他没反应了……”说着,刘凝芊的声调瞬间带上了几分哽咽。
今早上在那狱差派人送来口信后,她这才赶着去宫里找太医。没想到在半路碰见了孟旸,这才急忙把他拖来天牢的。
孟旸顿了片刻,这才从叶离的脉象里探出了原因。
这家伙,真的是一离开她就准出事。
看吧,这才半个月不见,就把自己弄了一身的寒毒回来。
这下好了,毒已经渗进脏腑里了,若是不能及时调制出解药,再配以特殊的办法将她体内的毒逼出来的话,那她怕是连两天的时间都撑不下去了!
“怎么样了?”刘凝芊安静地等着孟旸把完脉,见他将手收回,这才忙不迭地问道。
“中了寒毒,如果再晚两天的话,恐怕就救不成了。”说这话时,他尽量将语气保持平静,那语调里,还含着几分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觉出来的咬牙切齿。
还好他加紧速度赶了回来,要是再给拖上一天半天的,他怕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只会让他生气的小混蛋了!
语毕,孟旸沉着脸,一声不吭地弯下身子,把缩在稻草堆上的叶离打横抱了起来。
虽说他是很生气,可气着气着,他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又像是被一只手给紧紧抓住了一样,看着毫无生气的叶离,他瞬间就像是被她传染了一样,连呼吸一下都觉得困难无比。
见孟旸抱着叶离就要往外边走,刘凝芊忙跟了上去,“你想带他去哪儿?”
“哪儿都好,只是她不能在这牢里继续待下去了。”他看了怀里的人儿一眼,又转头对刘凝芊道:“这件事的后续,就麻烦你处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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