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云栖她们还能听到沿路的百姓对端王的夸赞,以及数不清的崇敬。
那些原本骂骂咧咧说这群纨绔子的人,没有因此受到责难,反而还有了赔偿的银钱,以及向人吹嘘的资本,他们可是连王爷都亲眼见过的人。
魏司承与那群纨绔子再次离开时,沿路的百姓夹道欢送。
这般情景与之前全然不同,一群纨绔子哪受到过这种待遇,他们平时最爱看的是这群贱民露出惊恐的表情。
但现在这种夸赞的模样,好像他们做了多大的好事。虽然大多尊崇都是涌向魏司承的,但他们与魏司承一同,居然也有点与有荣焉的味道。
一旁目睹一切的杜漪宁眼中异彩连连,她现代而来,当然最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魏司承分明有非常好的百姓基础,也有宠爱在身,为何就沉溺在酒色玩乐中呢。她望向不知在想什么,只带着惯常微笑的魏司承,心里也是潮起潮落,他是那样挺拔而俊秀,实在令人心驰神往。
她要不要劝一劝九子,让他更有些上进心?
其实这般高调与魏司承的平常作风不同,他更喜欢在暗中进行一切。
他简单的一个举动,会产生的后果不小,他现在更头疼要怎么处理善后。
一个口碑太好的皇子,可不是他那些兄长们乐意见到的,哪怕他再无心皇位,也会遭来不少攻击。
一群人来到郊外,纨绔子弟们自然没办法陪杜漪宁吟诗作对,他们肚子里的存货可不多。
但杜漪宁向来懂得如何融入不同的族群,她立刻就组织了好几种玩法,比如什么击鼓传花、萝卜蹲、战俘游戏等,游戏简单易懂,纨绔子们虽觉得幼稚,但人多也有意思,再说胜在非常有新意。
特别是几位本来就对杜漪宁有兴趣的纨绔子,没有反驳的道理。
众人聚在一起玩得热火朝天,待玩累了,杜漪宁让婢女送来的烤饼干也出炉了,这是她视察漪香阁之前,就在小厨里烤好的。
这些饼干还有各种动物的形态,憨态可掬。
一群人还没见过饼干这样新奇的东西,闻起来也是特别香甜,与平日吃的糕点完全不同,一时间啧啧称奇,望向杜漪宁的目光都火热了一些。
一个纨绔子咬了一口饼干,忍不住说:“杜六,这世间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有啊,多着呢。”她笑笑,并不居功,似乎只做了一件平常事。
分明如此光芒四射,她却这般谦虚,这样有才有貌,性格又甜美的女子,让一群纨绔子都忍不住越发心动。
初春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树枝上冒出了根根新芽。
她就像人群的中心,耀眼如朝阳,就是春光湖色也遮掩不住她的青春靓丽。
所有人都看着她,魏司承的眼中也从来只有她——
嗯?
他在做什么?
魏司承独自坐在湖边,看着湖边,偶尔扔一颗石子。
他面色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漪宁从未见过他这样。
她坐在他身边,坐下时的姿态透着些英姿,亦有些飒爽。
魏司承不喜欢太过柔弱的女子,说不清是否与此有关。
像之前云栖面对他时,就是刻意扮作柔弱,柔弱的千篇一律,当然引不起关注。
“怎么不一起去吃?是不喜欢我烤的饼干吗?”
“没有。”
“对了,还未恭喜您出宫建府,又得了那么好寓意的封号。”
“……”魏司承看着湖面,心思根本不在闲聊上,再说这样的恭喜每天能听八百遍。
“您今天特别沉默。”
魏司承还在想着刚才一出打乱自己的布局,虽然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样做。但云栖的反应太过羞赧,甚至是不想与他接触的,他又不是李嘉玉那样的鬼面,为何她始终看也不看他一眼的样子。
越想,心越沉。
好一会魏司承才意识到身边有人,突然想起般,道:“怎么不见上次送你的牡丹?”
杜漪宁翻了个白眼,俏皮道:“您还说呢,我说要独一无二的,您怎的拿这种不知道哪儿来的东西糊弄我?太过分了!不过您送的东西我还是会好好保管的,不会浪费您的心意。”
意思就是我虽然不喜欢,但还是会好好珍惜的。
“我以为你并不讨厌?”至少收的时候,她表现的很开心。
“那是礼貌好吗,礼物呢,漪宁还是斗胆希望端王殿下重新送,送到我满意为止,怎么样?”说着,吐了吐舌。
她说到这个,心底多少是有点气的,语气也带了一些出来。
她早忘了自己曾说的那句“唯有牡丹真国色”,当然不知道,被她随手扔入湖中的木雕牡丹,被魏司承发现了。
魏司承身为弘元帝宠爱的皇子,再怎么不被淑妃喜爱,那地位和资本总归是在那儿的。
居然好意思送她一个破木头,在庆朝再如何精致的珠宝她都见过,就是她一个现代人都叹为观止的工艺,怎能拿一木头过来,她没当场发怒就很给面子了。
若不是相识多年,她都要以为魏司承是在侮辱她了!
杜漪宁向来对人际拿捏得当,哪怕不喜欢也不会当面说,总留着转圜余地。她这般回话既不惹人厌烦,又能让人觉得娇俏可爱,往常魏司承定然无奈地笑笑,最后还是会依着她的。
可等她一抬头,却看到魏司承略带冷意的眼神,随即又恢复了平常的纯澈。
好似是错觉。
魏司承瞬间看过来的眼神,令她背脊发凉。
魏司承与这群纨绔子分开,并未拿那新奇的饼干,也没什么兴趣品尝,听着那群纨绔子对杜漪宁夸赞上了天,他也只是笑笑,像是附和又像是漫不经心。
他回了府,果然没多久就遇到了笑眯眯的莫昌廉,看来今日发生在城门口的事还是被他三哥知晓了,九子的高调,虽然为三爷党加了排面,但三爷可不希望有个比自己声誉好的弟弟。
待魏司承好不容易应付完肃王,回府时显而易见的疲惫,癸巳在此时报告了一则秘事,有一批来自詹国的密探,潜入了京城。
目的尚不可知。
时间再次回到白日,云栖与魏司承刚分开的那会。
云栖重新戴上面纱,装作无事一般离开,好像忘了刚才的意外。
实则无人知晓她的紧张,背后沁染开一片冷汗,初春一阵凉风吹来,冷得抽气。
就不该那么臭美,这天穿那么飘逸的裙子做什么,云栖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余氏认回女儿后,为云栖制办了不少新衣,她身上的襦裙亦是绣坊赶制送来的。云栖也是女子,自然是爱美的,但现在穿这裙子,一出汗,再吹一吹风,那感觉就特别**了。
“姑娘,刚才那位是端王爷呢。奴婢瞧着他方才似乎看了这边一眼。”无端与云栖相处时间最长,说话也没太多顾忌,她知道云栖是个脾气相当好的姑娘,就算现在是小姐,也从未在她们面前端着身份。
“嗯。”云栖应了一声,似乎并不想多谈。
“听闻敕封后,这次选秀说不得圣上也要为这些未成婚的皇子们选正妃与侧妃的人选…好多家小姐都对端王殿下……”毕竟是皇子中最俊美的一位,貌胜潘安,若不是地位太高,早就有掷果盈车的事儿了,哪家女子能不心动。
云栖敲了下无端的额头:“这与我们有甚关系呢。”
无端想着也是,那端王比小姐大了那么多,身边又有无数红颜知己,待小姐谈婚论嫁时,说不得那位孩子都出生了。
她就是觉得方才端王从人群中走来,只望着小姐的模样,专注而沉静,仿佛世间只有小姐一人,实在太令人悸动了。
无端和华年发现云栖手臂特别是手掌上的擦伤,哪还有什么心思继续逛,云栖则是冷静地让她们两别慌,问路边的馄饨摊位要了点冷水,那摊主一见云栖几人打扮,忙不迭的递出了清水,无论如何都不肯收银钱。
云栖清理好伤口里的碎沙,硬是留了些银子,带着两婢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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