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言的神色变化后,齐斐很快反应过来,意识到他的想法可能有些跑偏。
自幼生活在一个居民平均年龄超过五十岁的小区,深受以萧爷爷老两口为首的一众爷爷奶奶的关爱,萧爷爷退下来养老前位置不低,年龄与位置都在那里摆着,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干部。
齐斐那一身老干部之气,很大程度上便是受了萧爷爷影响。
在萧老这位真老干部的观点里,衣服就该合身齐整,干净精神,破了洞就补,过于宽大就改,过于紧绷就改小了送给合适的对象穿,老人家最爱看简洁干净的运动装与部队里的各色制服,觉得这些衣服精神,体面,谁穿上去都英气勃勃,青春气十足。
齐斐的审美同样受萧爷爷影响,读书时常年一身校服,进入军团后常年一身制服,便装也都中规中矩,见了破洞就想补,见了线头就想裁,无法领略到这类“破洞做旧”式的情趣美学,那一条别出心裁的可撕裂内裤被他第一眼误认成自然磨损的缩水旧衣服,也算是情有可原。
虫长官这会已经换好便装,他为自己再次失败的着装引诱忧愁了好一阵,实在没法说服自己就这么将这件事翻篇。
迄今为止,透视装已然失败,破洞撕裂装也宣告败北,言主动问起齐斐的看法,希望能从根源上找到战略失利原因,调整至正确进攻方向。
“不。”齐斐好像没看见刚才那下飘逸摆尾,他很是认真的回答了雌朋友忧心忡忡的提问,“我不觉得你的品味很糟。”
“可你看上去不太喜欢它们。”言声音里的平静悄悄豁了个口,泄露出一点丧气,他忍不住侧头看齐斐,“两次都是。”
假如言购买那些“奇装异服”只是出于喜好,是为了愉悦自己本身而穿,齐斐虽然还不太能领略其中意趣,但他会尊重对方的着装倾向,并让自己逐步适应接纳它们。
但他的雌朋友是为了他而穿,着这类装束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取悦他。
齐斐摸了摸言的脑袋,顺便将雌虫看向他的脸轻轻转回正位,让正在驾驶飞行器的言好好看向前方,接着又在那一头柔软的棕发上拍了一下:“因为我更喜欢你平时的那些装扮,你其实不用在‘如何用着装讨好我’这方面花太多心思,我觉得你日常那样穿就很好。”
日常那样?
言回想了一番自己平常的装束,没有觉出来有任何特别出彩之处,他穿便装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间里都一丝不苟的穿着军服,从里到外都正经不到不能再正经,自认是找不出一丝具备撩虫魅力的地方。
……等等。
电光火石间,言感到自己把握住了什么,他重新梳理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联想,心下恍然——莫非齐斐喜欢的正是禁欲系的制服诱惑?
收到了心上情虫“认真驾驶”的提示,言目不斜视,专注看着前视玻璃,看上去像是全身心投入到了操作里,但他心底却在对比着军服与那几件派家产品。
将裹得严严实实且一丝不苟的军服与那些轻薄透明还紧绷的服装相比,两者着实相去甚远,简直是地平线两端。
虫长官自觉终于把握住了正确方向,他一面反省着自己先前的失误,一面感到内心安定不少,因忧心而不自觉蹙起的眉头舒展,他趁齐斐覆在头顶的手还没拿开,悄悄偏了偏头,用发顶在齐斐掌心蹭了蹭。
柔软干净的发丝在掌心蹭过,搔出一点细微的痒感。
齐斐在言的脑袋上又揉了一把。
飞行器在那一个跳探戈舞般的甩尾之后,再没出现过其他异常,驾驶着它的雌虫找回了自己的正常驾驶水准,一路平稳的到了齐斐家。
齐斐的新房就在左恩家隔壁,房屋整体构造相同,有上下两个私家机库,言远远瞧着上方的机库里已停上了两架飞行器,分别标有左家和奥家的家徽,他切入低空下行轨道,将飞行器停至了花园左侧的机库里。
贝余正带着齐球在花园里玩。
小雌虫年纪不大,一双腿倒是挺长,小狗崽的年纪和腿一样短小,胜在交换频率高,跑起来时和长腿的小雌虫一样快。
齐斐和言从前视窗看去,看见属于贝余和齐球的两道身影先“蹭蹭”蹿进屋内,大约是向屋内众虫报告了一声他们的到来,随后又一阵风似的跑出主屋,赶到待开启的舱门前,目光灼灼的等待着他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