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十万大军攻打楚国,注定没什么大功劳可言。毕竟楚国的实力还在,十万人真不够看。尤其是他父亲王翦也在家推演过,攻打楚国,如果是为了一时之胜,需要二十万人马。如果是灭国,非举国之力不可。
大秦的举国之力,至少兵力要五十万以上了。
要是王离被郭威选中了,他就可以去燕国虐菜鸡了。
这是王离不高兴的原因。
可没想到,他爹给了他截然不同的答案。国师郭威竟然可能是隐藏的兵法大家,然后故意骗他,欺负他年轻,人好骗。
好气人呐!
王离想到这些,顿时气地脸色紫黑。
为何如此阴险?
王翦看到儿子不甘心和无力之怒,长叹道:“我儿,你要记住,跟随李斯出战,不胜就是大胜。至于攻打楚国,算了,你去南疆顺带着多跟昌平君学学。”
“学他做甚,他出身好!”
昌平君熊启是楚王之子,之所以留在秦国,是因为楚考烈王在秦国做质子的时候,娶了昭襄王的女儿,之后生下了昌平君。按辈分,昌平君是秦王嬴政的爷爷辈。王离说他出身好,当然没有问题。
要不然,昌平君也不会在人才济济的秦国,做过国相,如今又镇守秦国南方。
但王翦看到的不是昌平君好命,他有更大的担心,昌平君的去留。楚国王室内乱不是一天两天了,按理说,昌平君是非常有机会坐上楚王宝座的人。
他想要让儿子去南方,盯着昌平君,别被人阴了。
可想来想去,王翦还是放弃了。他这个儿子,脑子不活泛,要是真给他说了昌平君的忠诚问题,恐怕有更大的麻烦。想来想去,他只能如此嘱咐儿子:“离,你此战胜负根本就不重要。胜败可选,就选败。老夫今日豁出去这张老脸去拜会国师,让他放心,不用担心和李斯的赌约。哪怕李斯能赢,记住,你也不能让他赢。”
“为什么?”王离怒道,这不是看不起他吗?
王翦怒斥:“你懂个蛋,这是站队懂不懂?李斯能和国师比?他们一个是神仙中人,一个是人见人厌的鹰犬,你觉得和鹰犬为伍好,还是追随神仙好?”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王离也心里有数,可是他很难受。
李斯确实不是什么理想的盟友。
很快,王翦连让他难受的机会都不给他了:“反正让你放开了打,也打不赢。”
王离气鼓鼓道:“父亲,我不回家了,今晚住在军营。”
王翦也无所谓,反正这个儿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要他老人家在,王家也轮不上王离当家。
老头登上了家中的马车,琢磨着,要是等会儿哄地郭威高兴了,郭威会不会将《孙子兵法》给他看?
宫门距离国师府邸很近。
可没想到,就几步路的样子,大秦最宽敞的一段道路,竟然堵车了。
马嘶声,车夫的嚷嚷声,还有自报自家家主的奋进声,让王翦忍不住怀疑,郭威这哪里是打仗出征啊!这阵仗,比当年吕不韦做相国的时候也不差啊!
挑起马车的帘子,王翦看到了守在十多辆大车旁的蒙武,震惊之余,让他老人家心中警铃大作。
谁说蒙武傻的?
这家伙心里聪明,在外装傻。
自家的儿子看着聪明,实际上是真傻。
一声:——大将军到!
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纷纷让开路,让王翦的车驾过去。
王翦路过蒙武的车队的时候,还从安车的车窗出拉开了一条缝,打了个招呼:“贤侄,随老夫一起进去?”
“这个……”蒙武诚惶诚恐道:“世伯,小侄的两个儿子还没来,我再等等。世伯先请——”
国师府内,郭威和荆轲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管事白术在一旁大气不敢出,门外大半个大秦的世家都来了。目的显然是让自家子弟跟着混进攻打燕国的大军,去捞取功劳。
可是自家的主人呢?
却在和荆轲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荆轲:“你我可是受过太子不少恩惠,如何还有脸反叛太子去攻打燕国?”
郭威:“荆轲,你摸着良心说说,刺杀秦王的时候,你手里的刀是否奔着秦王的胸口而去,有没有想过刺偏了,好让秦王保住一命。”
荆轲摇头道:“不可能,匕首可是上了毒药,碰着就死。可惜,当时让嬴政躲过去了。”
郭威再问:“你承认不承认刺客的任务只有一次机会,甭管失败得手,你我都还清了姬丹的恩惠?”
荆轲愣了愣,刺杀秦王,甭管成功与否,他们都得死。要不是郭威的后手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他们也不可能活下来。他无奈点头承认:“没错。”
郭威笑道:“既然上次任务失败,这次攻打燕国你为何要不安?他给钱,你办事,事没办成,他难不成还能怪你办事不利?只不过这次咱们的主顾换了,变成了秦王嬴政,不是太子姬丹了而已。”
荆轲沉默不语。良久,才开口道:“我能不去吗?”
“我记得你有个相好在蓟城,是个开酒肆的寡妇,你不想带她双宿双飞吗?”
荆轲犹豫了起来,死过一次,才能体会到身边人的可贵,荆轲没想到自己也有割舍不掉的东西。荆轲纠结道:“我们出现在蓟城,一定会被认出来的。”
“放心,有我在,还能让我们的身份暴露?”郭威这次意气风发道:“这次,咱们把高兄接过来,让他跟着咱们吃香的喝辣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作为国师府的管事白术,他怎么会想得到自家主人会在家里,连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都当着他的面说?
白术吓得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他心里悔恨的想要抽打自己,没事往自家主人跟前凑什么凑?他可是探子,可他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把荆轲和郭威的话一字不落的传给大王听,他会落个什么下场?
白术的担心不无道理,嬴政要是听到了白术的禀告,指不定弄死他,好守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