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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失策了,刚才应该把陆天石留下来才对,也就几句话的工夫、误不了多少事,他怎么都会比凌远这小子靠谱一点的……”夏侯宣摇了摇头,无奈笑笑,侧头看向齐靖安,说:“好在还有你,靖安,写信的事就交给你来解决吧,我刚才打架打累了,实在是不想费脑筋了。”
齐靖安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地抢过夏侯宣手里的笔,弯下腰伏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夏侯宣赶忙起身让出座位,说:“你坐你坐。”不过他看着齐靖安那劲瘦的腰线,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没必要起身让位的,只要把手一伸、再反手一搂,让他的贤内助坐在他的大腿上不就好了……咳,夏侯宣讪讪然地摸了摸鼻子,自己这是想的什么呢,真是太没节操了。
齐靖安并不知道他的公主殿下正在想入非非,他自自然然地坐下,笔走游龙,很快就写好了信:事实上他刚才就觉得凌远非常碍眼,只这么一件小事根本就不需要旁人来杵在他跟心上人中间嘛,所以他暗暗憋着一口气,全都“发泄”到了这封信里。
夏侯宣拿起信来通读了一遍,默默为那个他仍旧不知是圆是扁的守将抹了一把汗:他的贤内助果然了得,通俗易懂的语言里句句暗藏杀机,真不是一般的犀利……夏侯宣不厚道地耸了耸肩,然后就漆好信封派人送信去了。
回转身来,夏侯宣发现齐靖安一改往常的能言善语,显得有些闷闷的,他心下便不知何故地略略发虚,问:“靖安,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儿不高兴?”
齐靖安也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往时若有跟心上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他的话匣子永远也清不空。可今天他心里乱乱的,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努力回想了一下,齐靖安觉得他之所以会如此,还是得怪在凌远那个混小子的身上:那家伙说话总是不经大脑,可偏偏每一回都能让他觉察到一股微妙的别扭感,而源头就是他的心上人……
回想起他们相识以来的一幕幕,还有那些暗藏深意的对话,齐靖安越发肯定公主殿下应该有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瞒着他……原来他的心上人还不能完全信任他?这样想着,齐靖安的心里更闷了,但他又不像夏侯宣脸皮那么厚,实在不好直接发问,便说:“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还不是在为你的事烦心。”
夏侯宣摸了摸下巴,恍然道:“哦我知道了,靖安你可真是贴心,我也正为了那事儿颇有些发愁呢,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哎?齐靖安心口一跳,连忙追问道:“什么事?”原本他还在考虑要不要想法子试探公主一下呢,想不到公主竟然这么“自觉”?他心里的闷气顿时消散了一大半,眉梢眼角都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笑意。
“当然就是粮草的事啊,”夏侯宣说:“之前我们不是看过石岭关的粮库么,里面的存货正好够我们五千多人吃到大名府,可现在又添了陆天石的那群骑兵,自然就不够用了,所以我在想着我们下一站要到哪里去抢点粮草才好……”
粮草……粮你个头啊!齐靖安从没有哪一刻觉得“正经事”这么讨人厌,饶是以他的“贤惠”和“敬业”都想要“因私废公”了!
暗暗磨了磨牙,齐靖安蓦地灵光一闪,说:“粮草嘛,总是用抢的可不行,那会有损你的名望,让人觉得殿下做事略有些不管不顾的感觉,着实不妥。”
“嗯,我也有这层顾虑。石岭关的守将给我抓住了把柄,我们抢他的粮草也就罢了,应该不会闹大。若是再去抢别人的,只怕难以善后。”夏侯宣手撑着下巴沉吟道:“但也总不能让弟兄们饿肚子啊,该如何是好呢?干脆拿我自己的钱去买一批粮食凑合着顶一顶?”
“供给上千人的一大批粮食也不是说买就能买得到的,”齐靖安老神在在地说:“尤其是陇州现在已经缺粮了,除了那些大粮商的私库,别处是绝难凑出殿下所需了,即使有钱也是无用。”
夏侯宣眉心微蹙地盯着齐靖安看了一会儿,松开眉头笑道:“靖安,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有办法,快别卖关子了,难不成还要我求你、你才肯说?”说着他拱了拱手,似模似样道:“请先生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