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结在哪儿。”
“……”
洪荒长老闻言,袖下手指不受控猛地抽搐了一下。四方亭外,云雾突然翻滚涌动起来,甚至有些许扑入亭中,像是要在这空山里腾起浪潮,其势滔滔,前赴后继,经转不息。
苏叶子深看了一眼远山,又看了看近处如某人心绪一样不安的云雾,他蓦地展颜一笑,这笑像沾了雾气的缥缈。
他转回头来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师弟。
“可惜晚了。”
“……”
这一次洪荒长老沉默的时间更久,直到亭外云雾几经变幻,最终散得一丝不剩。他抬起头来,声音不知缘何带上点沙哑:“天堑难逾……自有史载,这世上只有一人做到过。”
“谁?”
“魔帝戾天。”
苏叶子愣了一下,他身后站着的云起却是陡然一震。
洪荒长老将目光放到云起身上,他心里还有一丝希望——希望云起出于排斥拒绝循戾天的旧例。云起的反应却让他有些看不透,并非是单纯的震惊或者厌恶,反而掺杂了一些说不分明的情绪。
事实上云起比洪荒长老更觉得不解。“魔帝戾天”这个名号他觉得自己从未听说过,翻遍记忆也找不到有关这人的丁点印象,但偏偏就在刚刚一听见这个名号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所带来的震动让他的意识都有一瞬的恍惚。
不知怎么地,他突然想起今日在宗主洞府外白玉璧上所映出来的那一道人影来。
定下心神后,云起再去回想,却怎么都找不到那种熟悉感了。
大概只是自己的错觉吧……这样想着,云起的神色已经平静下来。
云起神情的变化自然逃不过洪荒长老的眼睛,片刻后不见云起开口,洪荒长老叹道:“古往今来,探寻修行之秘以求得窥大道的人不计其数,做到了的也只有魔帝戾天一人。抛去仙魔之别不谈,单说戾天其人,确有天纵之资。据传万余年前,戾天年二十而未涉修行,后机缘巧合遇一仙门纳徒,恰得入门功法,日出习之,日起而凝气,过午而通脉,半日毕旁人半生之功,引得天下大惊。然其灵种将成时,忽引得晴空聚万里雷云,尽皆落入其所在山门之中。虽不知当日戾天如何逃过大劫,但从此其丹田闭锁无法结灵种修行,后人传之为‘天妒’。”
“半日凝气通脉……”苏叶子慨然一叹,“若这传言不假,说是‘天妒’也一点都不夸张。”
云起默然点头。
苏叶子突然看向他,笑得眉眼皆弯:“戾天此事不知真假,但为师听说乖徒当年入宗门不足一年,同样连过凝气九境、通脉九境,引得内宗都大为震惊,这事却一定是真了。”
云起怔住。——十多年前初到通脉巅峰引得宗门大惊的时候都没有起过的心潮微动,竟是在苏叶子的含笑夸赞下渐渐掀起来。
苏叶子转回去:“其后如何?”
“其后?”洪荒长老苦笑一声,“这种一日从云端跌入轮回的境遇让戾天心态生了什么变化已经不得而知,只知道他消失了百余年,在旁人都以为他已经成为史书尘埃的时候,他的名号一夜鹊起——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修仙的天妒奇才,而是一统魔域的魔修第一人,一身法力出神入化风头无两,自创术法惊才绝艳威震当世,连下魔域自古传承的五大神血兽族、征伐吞并分裂在外的数百魔修部落,而后率一众魔修硬是几年之内力压众多仙门将魔域边界外扩数倍……此后数千年仙域日衰,而魔域内百兽俯首、万魔臣服,遂成一代魔帝。”
苏叶子难得神情都静默,过了片刻才轻笑着叹道:“如此人物,你我没能与他生于同代,真不知该庆幸还是遗憾。”
“我不遗憾。”洪荒长老神色一肃,“若是没有千年前那场仙魔大战,众仙门联手抗衡,数十位入混沌境多年的前辈拼得一死逼得那人重伤陨落,那这千年以来,仙域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
云起神色一动:“魔帝戾天……已经陨落了?”
“原本我也不确信。”洪荒长老看向北方,“可如今魔域大乱,内部分裂互相征伐,若是那人还在,绝不会有这等场面。也正是借这一千年内魔域的内战,我们仙域才能休养生息以图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