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等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弄下去,还留在这里污老夫人的眼睛吗!”宁如海呵斥了管家一声,管家立刻带人上前,将柳氏拖了下去。
沈氏急促了喘了好几下,才缓过气来,脸色依旧绷得死紧,冷声道:“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明日便放话出去,我宁府决不能容忍宁萍儿这样的人污了门楣,必要清理门户,将她在京华运河里沉塘,并广邀江州百姓一同做个见证!”
宁府要将宁萍儿沉塘的事很快便传了出去,因为宁萍儿的丑事闹得极大,几乎全城皆知,现在又得知了宁府要清理门户,因此但凡手上没什么事的,都在沉塘那天清早便聚集在了京华运河边上,等着看热闹。
为了自家的清白,宁如海甚至在沈氏的授意下,请了官府的人作证,以表明宁家人绝无“包藏荡-妇”的心思,同时一大早,便将一身素服的宁萍儿捆了,堵上嘴巴,蒙上眼睛,由一辆板车推到了码头。
虽然被捆住了手脚,可宁萍儿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什么,拼命地扭动着身子,妄图将一身的束缚挣脱开,但周围有那么多人守着,她又如何能逃得掉。
因为是宁家人清理门户,所以但凡是府里能做主的长辈,该来的都来了,码头边上一溜烟排开了一排红木椅,宁如海,沈氏,严氏,赫然在列,就连一些曾经受过柳氏气的姨娘也特地幸灾乐祸地跑来看热闹,宁渊自然也到了,他却没让唐氏跟着来,按照宁渊的说法,宁萍儿是罪有应得,但是这般打打杀杀的事情,以唐氏温婉的脾性,还是少看些为妙。
这种事讲究时辰,在算好的吉时到来之前,所有人只能等着,随着日头渐渐升高,忽然又有一队人马顺着街道来到了码头上。
那队人马大多是着装整齐的护卫,个个昂首挺胸,身姿不凡,一瞧便不像是普通人家的护卫,至于被护卫簇拥着的那辆马车,看上去却很素净低调,马车缓缓在码头边缘停下,车帘撩开,一身姿高挑,乌发玉冠的俊逸男子从上边走了下来。
围观的百姓们顿时一阵骚动,对着那男子议论纷纷,却都压着声音,似乎不敢被那男子听见。
宁渊则双眼一眯,这种场合,司空旭跑来做什么。
作为“奸夫淫妇”的另一位主角,司空旭出现在这里显然极其不恰当,不过碍于他的身份,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当然,司空旭也没有走到近前,只是站在远处遥遥地望着这边,看模样,竟然像是专程来围观宁萍儿沉塘的。
“时辰已到。”这时,宁家祠堂出来的一个教引嬷嬷高呼一声:“开始行刑!”
宁萍儿听见这声音,挣扎得更厉害了,可行刑的那几个教引嬷嬷却不管这些,他们素来便是执掌家法的,这样的事情做起来也顺手,三两下便将宁萍儿从板车上拎了起来。宁萍儿纵使在挣扎,可她细胳膊细腿的,又因为才小产过没有恢复元气,哪里争得过几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嬷嬷,几乎没费什么事,几个嬷嬷就拎着呜呜直叫的宁萍儿塞进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猪笼,又在外边绑上石头,几人合力,噗通一下,便将猪笼给推进了滚滚江水里。
春日里江水湍急,那猪笼外边又绑着石头,几乎连翻腾一下的功夫都没有,就立刻被江水淹没,转瞬间便连影子都没有了。
在猪笼沉下去的瞬间,岸边有许多人发出了阵阵叫好声,也有一些妇人因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或是恐惧或是险恶地偏过头去,宁渊坐在那里,情不自禁捏紧了椅子的扶手。
“宁萍儿这一次,应当是九死无生了吧。”宁沫坐在宁渊身边,小声对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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