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起冲突,急忙加快两步,走到宁渊肩并肩的位置,哪知宁渊却停了步,对其中一位挡着他的士兵道:“去给你们今日值守的副统领知会一声,无论他是谁,自今日起,削其副统领之位,革一切军衔,贬斥为下士,革职的文书稍后便会有人送来,请他准备好自己的将印,等着交给继任者吧。”说完,宁渊也没理会那士兵目瞪口呆的表情,又转过身,朗声对周石道:“马车掉头,咱们走!”
那士兵愣了愣,见宁渊压根不像在同他开玩笑,他当然也知道宁渊的身份,立刻觉得有些不妙,副都统被革职可是一桩大事,他不敢怠慢,匆匆便朝王虎的帐子去了。
呼延元宸脸上有些莫名,又跟着宁渊回了马车,周石和闫非刚调转车头,便见着军营内忽然响起一阵轰鸣的马蹄声,伴随着飞扬的尘土和大开的营门,一队骑兵豁然从里边冲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领头一个铁塔一样的猛汉满脸怒容。想也没想就抡起肩膀上一个砂锅大小的狼牙锤,由锁链甩着轰然朝马车砸来。
那狼牙锤闪着乌光,一瞧便是用上好的钨铁打造,若真被砸中了,这样一个用木头架子撑起来的马车势必要被打得稀烂,见此人刚出现便下此狠手,呼延元宸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不待宁渊出声便飞身掠了出去,迎上那个呼呼而来的铁锤,也不躲,手臂肌肉鼓起,抬起手掌就从正面硬捍了上去。
哐当一声,一圈几乎肉眼可见的波纹从铁锤与手掌之间扩散开,铁锤不光生生止住了前进的趋势,还往后一荡,软绵绵地落在了地上,呼延元宸也接着这股力道飞身后退,又重新回到了车里。
王虎大惊失色,他这一个狼牙锤足有两百五十斤重,寻常人举都举不起来,也便只有他天生神力,才能抡着当武器用,且其抡起来时力道之大,在战场上都是一扫一大片的威力,如今居然能有人用肉掌当下,当真吓得他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再瞧瞧地上那个狼牙锤,正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凹陷下去的五指掌印,更看得王虎脸色发白,这狼牙锤连生铁大盾都能硬砸开,如今居然被人印上了掌印,此人内功修为该有多么可怖!
一时王虎倒拿不准车里的那位宁三少爷到底是什么来头了,身边居然带着如此一位高手,只怕真要冲突起来,自己还站不到多少便宜,他骑在马上,脸色变个不停,不说话,也没动作,连带着他带出来的亲兵也是一个都不敢动,气氛好似僵在了那里。
呼延元宸却也不好受,他显然是低估了那铁锤的力道,虽然仗着扎实的内功硬接了下来,可也是被震得右臂发麻,好半天都没知觉。
“怎么样,给我看看。”宁渊凑上去,将他的袖子挽起来,见他整个右手臂青筋暴突,还在微微颤抖,不禁责怪了一声,“你怎的忽然冲出去了,那家伙知道我的身份,哪里敢真砸,不过是吓唬吓唬咱们罢了。”
“我也是一时没想那么多。”呼延元宸笑了笑,“不妨事,索性没伤到经络,休息片刻便能缓过来了。”
宁渊用手扣住呼延元宸脉门,将内息摊入他体内去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伤到经脉后,才安心地退出来,却听见有个粗豪的声音在外边叫骂道:“到底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家伙,敢到江州守备军门口来大放厥词,竟敢革爷爷我的职,快些出来让爷爷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
宁渊眼神一冷,轻哼一声,让呼延元宸在车上休息,自己拂袖便下了马车。
王虎见车上走下来那样一个瘦弱少年,不禁又哈哈大笑了两声,“哈哈哈,我还当是什么能人呢,搞了半天就是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娃娃你是哪里来的,这地方可全是男人,你要是想找奶喝,可是找错地方了!哈哈哈!”他一说完,周围一帮士兵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周石气得脸色发红,宁渊可是这些人大统领宁如海家的少爷,哪里能受这帮兵蛮子的气,便要挺起胸脯上前评理,却被宁渊一伸手挡住了。
宁渊眯着眼睛,抬头看向高头大马的王虎,幽幽道:“看来你便是今日值守的副统领了,我是哪里来的‘娃娃’,你心知肚明,至于你方才在我面前自称爷爷的事,待我回去之后,自然会如实禀报给父亲知道的,想来莫名其妙多出个爹来,相信父亲也会觉得十分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