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怪物气势已退,小黑鼠知道自己下棋骗它的事情总算过去了,暗中松了口气:“吱吱吱。”
凡鼠寿命最长两三年,我活了快一年,算下来没多长日子了。
“吱吱?”
如果我一直留在这里,你会让我饿着冷着吗?
大白怪物冷哼:“你是死是活跟我无关。”
小黑鼠忽视大白怪物的嘴硬,主动凑上前,方挨近,蒲公英似的白毛就划过它皮层,又软又痒。小黑鼠不禁想起方才情急之下扑倒大白怪物,抱了个满怀的触感。
——像抱了一朵暖洋洋香喷喷的白云。
不行!
不能再想了!
小黑鼠连忙从云朵中挣脱出来。
它垂下鼠眼,爪子无助地绞着:“吱吱吱。”
外面虽好,但一只鼠太孤独了。而且还要自己找食物,自己打洞搭巢,有时候一整个冬天都很难找到吃的。
“吱吱。”
实在饿得狠了,去外面讨要吃食,还没靠近就会被人用开水烫、用火烧,还用药来毒。
吱得一声比一声低,听起来可怜极了。
说得就像因在私塾待过,早成了镇上有名的灵鼠。每次一去,镇民塞给来的食物吃都吃不完,甚至还有不少学子想带它回家养起来,格外受欢迎的那只黑鼠不是它。
“吱吱吱。”
这里虽比不得外面热闹,但你不会害我,还和我一起玩。
小黑鼠轻轻拉住大白怪物的毛毛:“吱吱。”
别赶我走。
大白怪物盯着拽住它毛的爪子,本平静的尾巴略有些不耐烦地甩了下,这臭耗子越发放肆了!
“吱吱吱。”
人们总骂我恶心,又难看又脏会偷吃,可我从没有偷东西。
大白怪物:……
到底没拍开小黑鼠,它道:“你留或不留,关我何事?”它狠厉地瞪向小黑鼠:“不准在我面前再耍心眼!”
小黑鼠脸不红气不喘,连连点头。
它指向沙面:“吱吱?”
看画画吗?
大白怪物斜了它一眼:“不看,下棋!”
下棋?
“愣着干什么?过来!”
在大白怪物警告的眼神下,小黑鼠这次不敢大放水装输。
它偷偷看向比以往都要认真,绷直了尾巴,连每一根胡须都聚精会神的大白怪物。
原本打算和以前一样适当拉扯拉扯,再赢大白怪物的它一时兴起没忍住想逗一逗,不到十步,大白怪物的棋子被吃得一干二净。
小黑鼠瞅着大白怪物使劲拍打石面的尾巴,看来气得很是厉害。
“再来!”
这次更惨,不到八步,大白怪物再次落败,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你很厉害嘛!”
小黑鼠致力于撩虎,谦虚摆爪,又问:“吱吱?”
还下棋吗?
“你不是很厉害吗?自己滚一边玩去!”说完就背过身。
小黑鼠追上前,坐在大白怪物身边,视线落在从大白怪物双脊后蔓延出来的锁链,流动的暗纹阴暗如蛇。
“吱?”可以从中折断吗?
“想什么呢?”大白怪物白了它一眼。
突然,小黑鼠伸爪。
“你疯了?!”大白怪物一爪拍开:“爪子不想要了是不是?什么你都敢碰!你知道这上面是什么吗?!”
小黑鼠无辜。
“蠢货!脑子全长在玩上面了?”
“吱吱?”能用石子砸开吗?
越说越离谱,大白怪物无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