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家,你怎么会是寄人篱下呢。”
钟玉猛地摇头:“你不懂,你不懂,我不属于那个家,我是个外人,在他们眼里,我的出现破坏了他们一家,给他们增加了负担。”
钟玉抬头望天,倒抽了一口气。
在那里,她住的是最小最暗的房间,潮湿的雨天,房间总是弥漫着一股腐烂潮湿的木头味,每一年她都会长满又红又痒的湿疹,但家里没一个人发现她手臂上的湿疹。
住了三年,那三年她从没买过新衣服,她都是捡邻居女生不要的衣服来穿。
记得有一次,她父亲的儿子看着钟玉的衣服,说:“你怎么偷小琳姐姐的衣服穿呀。”
李阿姨偷笑了声,随后解释:“那是小琳姐姐穿不下,不要的衣服,是给了你姐姐的,不是偷的。”
然而小男孩却不管不顾,仍自一口一个小偷地叫嚷着。李阿姨见钟玉脸色难看,快赔笑道:“钟玉呀,你弟弟还少,不懂事,别生气。”
钟玉逼不得已露出微笑,说了句:“没关系。”
之后,钟玉找了父亲说,吱唔了半天才说:“能不能给我买几件衣服呀,小琳姐姐的衣服我穿也有点小。”
钟父却说:“你体谅一下爸爸,家里就一份工资,要养活那么多人,你就将就一下行不行。”
钟玉被堵得无话可说,然而没过几天,钟父就给弟弟妹妹每人都买了新衣服新鞋子,大包小包地拿回家。
他们一家子出去过周末,玩得很晚才回来。李阿姨说:“钟玉,我们打包就菜回来给你。”
那是所剩无几的剩菜剩汤。
不仅如此,她在长屏的那三年,从来没有过过生日,而她那些所谓的弟弟妹妹每年变着花样过生日,最好看的生日蛋糕,最好玩的生日派对。
钟父和李阿姨总是口口声声说一视同仁,但却时时刻刻用行动告诉钟玉,她是外人,别想要太多。
过去的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是痛苦与煎熬并存,她根本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
如果非要她回去那里,她情愿一死了之。
徐秦没说话,默然无声,目光深沉地凝着钟玉,见她倔强地流着泪,心里不是滋味。
起初他以为钟玉是小女孩心性,闹脾气不想回去,但现在看到她这样,徐秦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一件可以简单归纳为闹脾气的事。
他不知道过去钟玉过的是什么日子,但从现在她的状态来看,她过得很不好,很不开心。
徐秦终究是拿她没办法。
“回家吧。”
徐秦的声音不轻不重,不疾不徐,像春日拂面的微风沁人。钟玉抽泣的声音渐渐消去。
“我不送你回去了。”徐秦的声音不大,但在静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