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隔离房,不过是在山庄的偏僻处单独建了的独栋小别墅,特殊材质的隔音门窗,安装了信息素净化器,保证室内的信息素不会有丝毫的外泄。
房间的装修和观澜小筑其他的客房没什么区别,甚至还在室内开了天井房,引入了室内温泉。
“宗应,这位顾先生,我建议你等这次易感期过去,带他来见见我。”
威尔逊临走前,特意嘱咐了宗应一声,“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我很担心他的心理健康。”
宗应将顾之瑾小心地放在床上,转而送威尔逊到门口,“他的情况有些特殊,我没把握能说服他看医生,但我会试着和他谈一谈。”
威尔逊明白像奚为那样全然信任自己的病人很少,当下也没有勉强。
“易感期会加重他的心理负担,你尽量引导他把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不能一味地压抑在身体里。”
宗应点了点头,等威尔逊离开后,他检查了一遍室内的门窗,确保全部紧锁了,才回到房间。
顾之瑾不在。
宗应循着信息素,在天井房找到了泡在温泉里的顾之瑾。
阳光透过头顶的天窗照在水面上,浓郁的花香和阴冷湿寒的青竹味道价值相缠,两股旗鼓相当的信息素各自彰显着身体难以言说的欲望,氤氲出令人血脉偾张的热度。
顾之瑾没有脱浴衣,大半个身体都浸在水里,垂着头,望着水面上跳跃的光点出神。
“小瑾。”
宗应走到池边,在顾之瑾身边蹲下,仔细看了看他,“还好吗?”
“宗应,”顾之瑾的声音很哑,“这就是易感期吗?”他顿了顿,“原来这么难受......”
宗应伸手揉了一把顾之瑾的头发,低沉着嗓子,语调却轻松,“是有些不好受的,不过alpha的易感期就算没有任何安抚,大部分也还是可以靠意志力都能挺过去,你只是缺乏经验。比起omega的发情期,这其实算不上什么。”
顾之瑾听了,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不知道发情期有多难受,以前都打抑制剂,后来你每次都陪着我的......但这两年,你每次易感期都是自己一个人......这么难受......”
宗应羞愧万分,甚至无地自容。
他恨不得现在把自己淹死在池水里。
他想告诉顾之瑾,他那几年根本不叫陪着。
alpha陪伴自己的omega渡过发情期不该是他那样的。
合格的alpha,事先要安抚,事后要温存,过程中需要时刻照顾omega的身心直到标记完成。
他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他给的,一直只有迷失在信息素下,放纵本能的发泄。
两年独自一人的易感期,根本不能和那三年他造成的伤害等同。
“我没事,我15岁分化,认识你之前那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早就习惯了。倒是你,第一次易感期,很不适应吧。都自顾不暇了,还为了我和谢钦硬刚信息素,傻不傻?”
宗应身体一转,反手撑着双臂坐在池边,“别人做alpha的都是护花使者,我这可倒好,这么几年一直被花护着,都这样了,你还护着我。小瑾,说好了,你不再管我死活的。”
“嘴硬心软的毛病,怎么你就改不了?”
顾之瑾愣了一下,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我想改的。这次是易感期,情况特殊,我神志不清醒。再有下次,我就不管你了。”
说完,他忽然沉入水中,过了几秒又钻了出来,转身和宗应对视。
顾之瑾全身湿透了,头发随手往后一抓,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白皙的皮肤泛着潮红,睫羽上沾着水珠,眨了一下眼,水滴顺着眼角流到下颚,滑过喉结,最后消失在微敞的领口里。浴衣沾了水贴在身上,勾勒出薄薄的肌肉形状,滑落的半边衣领,露出了莹润的肩头和一截在阳光下泛着光的锁骨。
顾之瑾平时墨黑到不近人情的眼眸,此时因为沾染着水气,瞳孔深处倒映着宗应的脸。
“宗应,我现在不太清醒,我刚才甚至......失控了......”
“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我以为宗曦......没有保住,我就这么死了......”
“我甚至到现在,还不太能分辨真实和虚幻,我真的又活过来了吗?你呢?是真的宗应,还是,只是我的想象......”
宗应心里沉甸甸的,酸涩的情绪拉扯着他的心往下沉。
“小瑾,你现在很清醒,你是真的,我是真的,宗曦也是真的。”
顾之瑾“恩”了一声,淡淡道:“我一直以为我都放下了......”
宗应咽了咽口水,将顾之瑾沾在脸上的一缕碎发撩到了耳后,轻声道,“没有人可以轻言自己对死亡的恐惧,说不怕死的是他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死亡,而你不一样。你经历过一次死亡,放不下是人之常情。”
顾之瑾反手握住了宗应,目光沉沉:“宗应,我恨过你的。”
“恩。”宗应点点头,“应该的,我过去那么对你。”
顾之瑾手上用了点力,利用握手的肢体接触压制身体的燥热,隔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是以前。我从小就明白了一件事,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叫得不到。一开始是家人,后来是你。”
“宗应,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记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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