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绝对做不到扼杀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孟姐姐,你现在也有了孩子,难道你就不明白我么?”
“我……”若是在以前,孟清浅一定会义正辞严地给李悦分析利弊,讲大道理,劝她把孩子打掉,可是现在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她才能体会到那种深藏骨血的亲情羁绊,那种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也要保护孩子的强烈本能。要让一个母亲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这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孟姐姐,我只能求你了,帮帮我。”李悦祈求道。
孟清浅只觉得心力交瘁:“可我又能帮你什么呢?”
“把你那两个会武功的婢女借我用三天。”
“你要她们做什么?”
“我想拜托她们连夜护送我去南阳找我一个好友。我与她自幼相识,非常可靠,她答应了会照顾我到分娩。现在我爹已经到了门口,今日我是走不成了。三日后吧,我回去收拾好东西,三日后,子时三刻,尚书府后门,不见不散。”
孟清浅哑然:“你都思虑得如此周全了,我又还能说什么呢。”
“多谢孟姐姐,此恩此德,乐儿永世不忘。”
说着,李悦就要跪下,孟清浅抱着孩子,只能单手扶起她,道:“你既然已经决定,那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出去见李尚书,也免得他对你多加责骂。”
“孟姐姐,多谢你。”李悦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孟清浅也红了眼眶:“谢什么,原就是我对不起你。”
说着,孟清浅亲自送李悦出门,又与李尚书说了许多好话,终于给李悦免了一顿打,她这才放心地回房,恰好碰见从她房里出来的雪霏,她喊住她:“雪霏,你是来找我的?”
雪霏犹疑了一会儿,答:“我来看看薇止在不在。”
“她方才陪我出去送李尚书了,这会儿应该在外面呢。”
“那我去找她。”说着,雪霏福一福身,正要离开,却被孟清浅叫住。
“等等,雪霏,把门关上,跟我进来。”她说。
雪霏犹疑地关上门进来,孟清浅又道:“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公主言重了,有什么事您吩咐便是,怎么能用拜托这样的词。”雪霏惶恐地说。
孟清浅轻叹一声:“只因这事皆因我私心而起,且可能影响南国与萧国的邦交,我明知不该如此为之,却仍忍不住让你帮忙,便不能再以南国公主的身份差遣你办事了。”
雪霏忙道:“公主这话见外,您与奴婢自幼一起长大,这十几年的情分又岂是只有主仆之情的,有什么事但且吩咐,千万不要再说这样见外的话了。”
“如此一来,我便直说了。”孟清浅顿了顿,道:“乐儿她,怀孕了。”
雪霏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是不是王爷的?”
孟清浅诧异地看着她,一句“你怎么知道”都到了嘴边,被她生生改成了:“胡说什么。”
雪霏咬了咬下唇,道:“奴婢不是胡说,您和王爷的新婚之夜时,奴婢就看到王爷与李姑娘互送秋波,也听说过一些王爷痴恋李姑娘的流言蜚语,只是奴婢苦无证据,您跟李姑娘关系又近,几次想提醒,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孟清浅心中大震,脸色也渐渐发白,却还是忍着气道:“空穴来风的事,你不要胡说。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发不好。”
雪霏乖巧地点头:“那公主希望我做些什么?”
“三日后,尚书府后门,你去接李姑娘,并护送她连夜到南阳。李姑娘说她要投奔她的闺中好友,但两个弱质女流在南阳,我总归有些不放心,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留在那,直到她的孩子平安出生。”
雪霏犹豫道:“可是现在正是王爷的关键时期,萧国皇室内部云谲波诡,奴婢若是去了南阳,就怕有人会趁虚而入,对公主不利。”
孟清浅摇摇头:“这你不用担心,我足不出户也就是了,况且还有薇止在。”
雪霏咬唇,突然跪下:“既是如此,那雪霏必定不负公主所托。”
孟清浅连忙扶起她:“才说你我之间不止主仆情分,怎的又如此生分了。”孟清浅叹了口气:“这件事你若办好了,我对你只有感激。”
雪霏正要说不敢当,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