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凌垂眸看着他白玉手指间古萧,眸色微微下沉,忍住把梳篦往他脸上砸的冲动,她嘴角扯出一个冷硬的弧度。
不就梳发么?有何大不了的?
她转身,走到他的背后,垂眸,墨发三千,柔顺清亮的如用蛋清保养过一样,一根红绸半系,犹如三千云丝上独开的妖莲,说不出的好看和诡异。
他头顶的墨发微乱,那是她拉扯留下的痕迹,紫凌手生的解开他发上红绸,墨丝散开,从她指尖滑过,小手拿起白玉梳篦,从他头顶一梳而下,看到他几根墨发先前被她揪的打结,紫凌眼中闪过一道阴笑,梳篦滑到打结之处,她用力往下一拉。
打结的墨发被她生生拉断了……
她偷瞄了一眼铜镜中的尉迟胤洛,见他双眸半眯,脸无异色,紫凌心中一阵怪异,想起沈画同她说的乡间鬼事。
说是有个叫知州的地方,有名书生科举未中,伤心落魄回乡时,身上已无分文,他日夜赶路回乡,一次夜间赶路时意外掉入河中,他挣扎许久才从河中爬出,回到家乡后,大病一场。
自病了以后,他脸色苍白如纸,身子格外冰凉,妻子见他日夜卧床,便请来郎中替他把脉,可那书生自病了以后,脾气甚是古怪,把郎中赶走不说,还把妻子大骂一顿。
妻子没有办法,便不在请郎中回来,看着丈夫脸色越来越差,她终日以泪洗面,一日两人同床睡觉,妻子闻到丈夫身上隐隐传来腐臭味,便起身准备了一盆温水,替丈夫擦拭了身子。
擦好之后,妻子欲端着盆去倒水时,看到丈夫睡乱的发上有结,妻子心道丈夫自从病了以后就未洗过头,于是又端来一盆清水,手中拿来一把木梳。
妻子让丈夫把头放在她的掌心上,拖着帮他梳发,一不小心,妻子用力将丈夫缠绕打结的发丝梳了下来,她知道丈夫病了以后是个暴躁的,心中吓了一跳,以为丈夫会大发雷霆骂她。
谁知,丈夫好似没有知觉一般,继续闭着眼睛睡觉。
她心中疑惑,手继续帮他梳着发,为解心中疑惑,她这次故意梳着他打结的发往下拉,谁知,丈夫依然不知,好似根本就不觉得疼。
妻子心中忽然一个咯噔,好似要证明什么一般,她颤着手拉住他一把头发,缓缓的往下拉。
这一拉,直接把丈夫一把头发拉了下来,头皮处流出黑红色的血…。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一道惊慌且紧急的声音传来。
“许家娘子,快开门啊!你家许相公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失足掉进河里被淹死了,他现在是鬼。”
鬼。
紫凌心中咯噔一声,飘过凉意。
瞅着小妖精殿下异常妖美的脸,她忽然觉得有只鬼手在她背脊往上爬。
紫凌调回视线,移到他的发上,眉头微蹙,鬼使神差的捻起他几根墨发,交叉打结,白玉梳篦从上往下,落到他墨发打结之处,她故意很缓慢的拉扯……
铜镜中,一双诡谲的丹凤眼忽然睁开。
“凌儿是想把本宫的头发全部拉下来?”他冷冷幽幽的声音响起。
紫凌一惊,小手一颤,白玉梳篦差点掉落下去。
我只是想试试看你死没死?
事实证明,祸害遗千年,那姓许的书生死了,小妖精殿下却是个活蹦乱跳的。
紫凌替尉迟胤洛梳好发后,外面就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殿下,皇上请您去一趟御书房。”一道尖细的太监声传来。
尉迟胤洛微微蹙了下眉,未理会门外的太监,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青绿色的玉瓶递给紫凌。
“帮本宫上药。”
紫凌瞅了眼他脸上的巴掌印,一撇嘴角,把药塞回他手上:“爸比自己有手,自己不会上么。”
又梳发,又上药,他还真把她当奴婢使了?
尉迟胤洛转动手中玉瓶,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凌儿若是不上,本宫就这样去御书房面圣了。”
去就去,与她何干?
不对,与她有干,尉迟胤洛顶着一张被打的脸去面见皇上,那皇上岂有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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