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他一口饮尽给紫凌倒的茶水,杯口朝她,微微一笑。
紫凌见祈千策把杯中茶水喝了干净,嘿嘿一笑,从崭新的茶杯中拿出一个,又拎起茶壶,就在祈千策以为她要从新添一杯茶水时,紫凌却把崭新的茶杯放在檀木茶几上,从他手中拿过刚被他饮尽茶水的茶杯。
茶壶嘴对着茶杯口浇了一圈,茶水尽数落到新茶杯中,直到她认为被他喝过的茶杯口洗干净了,这才添了一杯他所说的粗茶。
祈千策嘴角微抽,这狡猾的小丫头,防备之心还真重,以为他会在茶杯口对她下药?
紫凌在外混了八年,是老江湖了,什么阴险狡诈的鬼招她没见过?茶水中下毒什么的,更是层出不穷,最常见的施毒手段就是在杯口洒下药粉。
今儿她总觉得祈千策有些古怪,具体哪里古怪她现在还不得而知,既然他想要玩,她就陪他玩玩,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样?
抿了一口茶水,紫凌嫌弃的皱起眉头,放下茶杯道:“太初殿的粗茶真难喝,若这茶叶在东宫,早就被丢了出去,又岂会拿出来招待客人?”
一句话,敲的是祈千策招待不周。
祈千策自然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淡淡一笑:“太初殿讲究的是修心养心,东西虽然粗淡了些,不过这粗淡的东西喝久了也别有一番味道,小郡主若是不信可细细品味。”
说着,他拿起茶壶为她填满了茶水。
“细细品味就免了,本郡主来太初殿是因为答应了佑儿,既然佑儿不在,本郡主告辞了。”紫凌扫了他添茶的动作一眼,未发他有下药的小动作,眼神一转,她作势要走。
祈千策拿着茶壶的动作一顿,黑眸渐渐变的深不可测:“小郡主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紫凌忽然感觉到一阵阴风吹来,危险临近,她脸色一变,正要起身时,双手双脚忽然被椅子暗藏的机关锁住。
紫凌双手动了动,发现锁住她的机关乃玄铁打造,牢不可摧,她目光转向祈千策:“国师这是什么意思?”
祈千策缓慢的放下手中茶壶,声音温然依旧,却让紫凌寒如骨髓:“就是小郡主看到的这意思。”
紫凌心中升起一股恼怒,小手用力的抓住椅子扶手,捏的指节发白,冷嘲道:“国师大人好算计,为了诱本郡主来太初殿,不惜拿自己亲弟弟做诱饵。”
若是现在还看不出来祈千策的目的,也妄她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她虽然不知道小影具体在尉迟麟宇耳边说了什么让倪霓憎恨的事,但现在有一点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的起因和祈千策少不了关系,否则,今日倪霓鞭子朝她挥来之际,祈佑不会出现的那么凑巧。
这一切看似巧合,却更像是有人在背后精心布局,而这布局的人,就是为了抓她的祈千策。
她知道这一切可能与祈佑没有关系,一切都是他哥哥做的,但不知为何,心中还是如被钝刀割了般的心痛,做人,果然不能心软,每一次心软都会让她陷入危险的困境。
看来,还是扯淡,卑鄙下流适合她一些,那样至少可以保全自己……
祈千策没有否认,他看着她千变化万的小脸,淡淡的问了一句:“小郡主可曾有一点喜欢佑儿?”
紫凌忽然想笑,她也这么做了,讥笑的看着他:“国师大人如此煞费苦心的将我困在太初殿,不会是想知道我对令弟的感情吧?”
祈千策笑着摇摇头:“本国师只是好奇…你到底有哪里好?这么没心没肺,怎么能够得到殿下和佑儿的痴心?”
紫凌心中呸了一声,殿下和佑儿的痴心?小妖精殿下有痴心那种高尚的东西?
“国师费尽心思把我弄来太初殿,到底想做什么?直言吧!”她已经没有心思和他继续拐弯抹角,看到他这张表象温然无害的脸更是一肚子气。
祈千策站起身,单手负在身后,目光放远道:“小郡主可知殿下这八年是如何度过的?”
紫凌蹙了眉头,本能的排斥他接下来将要说的话:“他怎么度过的与我何干?”
祈千策回眸,深沉的黑眸看着她带怒的小脸,嗤笑一声:“真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小白眼狼。”
紫凌怒目相对,若手中有一个板砖,她会毫不犹豫的把板砖砸在祈千策脸上,她不欠尉迟胤洛什么,从八岁起就被他欺压,她是如何过的?若不是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中实在没法过下去,她又何苦带着土豆逃出去?在皇宫外的这八年,小公子看似风光无限,谁又会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生死才换来的风光?她在剑尖上舔血的日子,谁曾看到过?
时隔八年,她再次被逼回皇宫,整日与他同床共枕,身子早已被他摸遍,难道她就活该?
祈千策,他不过一个享尊处优的深宫国师,有什么资格说她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