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樨。”
我再和蔼地答了声:“哎。”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老老实实地承认了:“我想跟你一起睡。”
这小祖宗,终于肯说实话了。我观察了这么多天,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这家伙根本就是赖上我了。
我道:“不行。”
“为什么凡间的时候可以,现在就不行了?”
我给他解释:“因为现在,咱们的流言已经传了出去。上仙,你再同我一起睡,被判官孟婆他们看到了,你的清誉就毁在我这个断袖身上了。”
玉兔兴奋起来:“哦?还有这个事?谢樨你快跟我讲一讲,旁人怎么说的?”
他有些害羞地道:“我,我不大懂这些事情,以前都是听说的别人的。”
“别人怎么说不重要。”我道,“重要的是,上仙不觉得自己过于娇气了么?独自睡个觉的事情,很简单的,小兔子。”
我的原则一向是能不骄纵就不骄纵,因为应付他人本身就是十分劳心劳力的一件事。近几日来,我惊觉自己快要被这个家伙磨得没了脾气,我认为还是要把这个习惯别过来的好。
玉兔的耳朵有些耷拉:“谢樨,我在月宫里是一个人睡觉的。”
我表扬他:“不错,眼下上仙可以继续一个人睡觉。”
他的耳朵耷拉得更低了:“谢樨……”
我瞧着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感觉太阳穴又在隐隐作痛。
我望着他,他也望着我。
最后我道:“我困了,睡吧,小兔子。”
我吹灭了灯,借着室内微弱的光亮,看见床下那一团隐白动了动,最后还是乖乖地偎在了云床上头,打起了盹儿。
我放了心,本以为这场床位抉择最终还是以我胜利告终的时候,第二天早晨醒来一看,玉兔又跑到了我床上来,窝在我怀里,胳膊环着我的肩膀。
这磨人的蠢兔子。
后来我屈服了。其实怀里抱个人睡觉这种事,我一点经验也没有。即便是前世出入欢馆,我也从没留过人在我床上过夜,无福消受美人春睡的这番场景。
当然,面对着玉兔,我很难将他的睡姿往香(口口)艳二字上靠,别人是梦觉温生榻,他是四仰八叉小王八,我的心境越来越平和了。
玉兔很快融入了忘川一带的生活。他定点给我家水碗中的那条胖头鱼喂食,拉着我去河边上薅野草,将收集到的草籽放进他宝贝的袖袋中,说是来年冬天若是被我赶走了,他还可以种一些去地里自力更生。有天他突发奇想,要跟我去忘川水里游泳,比赛谁游得快。
我诧异:“你一只陆地上生的兔子,几时学游泳了?”
他腆着脸让我夸他:“我是不是很厉害。”
我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