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举手表示又有疑问,我不理他,念着人物台词帮着他问了:“既然你我阴阳两隔,不是一处人,又要如何帮我出气呢?”
玉兔放下了手,托腮望着我。
我将那结局看了又看,缓缓念道:“然后……这个甲便去乙的坟前……挥剑自刎了。”
玉兔有点震惊,张大嘴巴望我。
我面无表情地将书放下,琢磨了一会儿,再告诉他这故事最后的结局:“再然后……荆轲的墓,就炸了。”
我见玉兔一动不动,再确认了一下:“嗯,是炸了。平地一道雷,夷平英雄墓。”
说完后,我自己的脸皮也抽了抽。
这故事委实古怪又可爱了点。本是生死不相干的事,死人拧不成活的,活的却为了死人去死,怎么讲都不该是个好故事,可偏生它就讲得轻松有趣,好似生死不过是一盏茶而已。斗来斗去的,也不过是两边朋友置气。
玉兔毫无分辨地夸我故事讲得好,又道:“谢樨,你和那个甲有点像的。”
我挑眉看他。
他又道:“很可靠的。”
我笑:“那你也跟那个乙挺像,成日哭唧唧的,倒是知道受委屈了该找谁。”
玉兔很感动,也很入戏。他深情地叫我的名字:“谢樨……”
他眼睛里又有星子在闪。
我揉揉太阳穴,告诉他:“一只成熟的兔子,不能老想着勾引自己的相公,明白了吗?你需要从第一步做起。”
玉兔赶紧问我:“什么第一步?谢樨,你告诉我,我一定办到。”
我瞧着他快从浴桶里栽出来,抽了抽嘴角:“第一步,把澡洗完。”
玉兔立刻上交作业:“洗完了。然后呢?”
我瞧着他又要扑过来,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了,怒道:“第二步,把衣服穿上!给我当一只有节操的兔子!”
在玉兔陈述了他一向很有节操,并只在我一人身上没有节操之后,我强迫他变了兔子,带他出了门。
黑兔子,煤球似的一大坨,小尾巴很圆润,看着很嚣张。我倒是不介意他变哪种颜色,能看就行,正常一点就行,别胡思乱想地变个青绿色之类的便好。
我若有所思地戳了戳他的兔子屁股:“疼吗?”
他安详地窝在我怀中:“不疼的,谢樨,你摸摸我。”
我便捋他的毛。
这个反应与当初想比实在是大有不同,当初无眉戳了一下他的兔子屁股,他险些羞愤自尽,说什么都不肯变成人,可怜巴巴地让我不要说出去。
当年可真是一只良家少兔啊。
我感叹着,突冷不丁意识到这段往事中还有另一个主人公,不禁心下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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