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凛月伸手搭上他的脉搏,他的手也热得烫人。
司徒凛月当即盘腿而坐,双手抵住左玄歌的后背,运气为他将体内被打散的真气重新汇聚,助其顺畅通行。
野狼伫立一边静静看着司徒凛月为左玄歌疗伤,天渐渐大亮,炽烈的日头明晃晃地挂在青空,透过树影落下斑驳的光点。
司徒凛月终于收回了手,轻轻松了一口气:“好了。”
左玄歌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红潮退去,甚至还带了点虚弱的苍白,两人身上的衣裳都已被汗湿,司徒凛月眉宇间也透出淡淡的倦意。
野狼围了上来,他摸了摸左玄歌的手,欣喜若狂:“不烫了不烫了!”
他扭头感激地看着司徒凛月:“谢谢……谢谢司徒先生,您救了左爷,大恩大德野狼无以为报。”
“不用谢我。”司徒凛月有些失神,野狼的话莫名地让他心头涌起一阵不悦,他为何要谢他?难道他想救左玄歌,自己就会眼睁睁地看着左玄歌去死吗?司徒凛月定定地望着那张沉静的脸,他们之间纵然有着师徒之名,却实在生分得很,竟还比不上他跟野狼之间的关系。
“司徒先生,那么咱们现在去哪?”
“找个店家休息。”
“哦。”野狼欣喜地应了,他拉着左玄歌的手就要将他挂在自己背上。
司徒凛月盯着野狼那粗黑壮实的五根短指,看着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瘦而修长白玉无瑕,心里突然说不出的烦躁。
他架着左玄歌的手臂将其负在自己背上:“我来吧。”
“可是……”野狼愣愣地看着司徒凛月背着左玄歌,可是刚才司徒先生运功为五爷疗伤,已经耗费太多气力了啊。
“我比较快。”司徒凛月双足点地,接连在几棵大树上点过,借力飞出去七八丈,再不给野狼任何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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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玄歌醒来的时候,睁眼看见的是床顶雪白的幔帐,隐隐感觉房间里还有人,他挣扎着坐起,就看见了趴在他床沿睡着的司徒凛月。
他怎么会在这里?
左玄歌一动,司徒凛月就醒了,他抬起头,眼眸清明澄澈,丝毫没有睡梦中醒转的迷蒙混沌。
“饿吗?”
“嗯。”左玄歌随口应了一声,其实他并不饿,只是觉得这般跟司徒凛月单独在房里有些别扭而已,他乐得有个由头将他支走。
司徒凛月站起身,端起桌上的白粥。
左玄歌刚扬起的笑瞬间灭了下去,居然是早有准备,可是,司徒凛月却没有将粥直接端来给他喝,而是走向了门外,门口蹲着个满脸困容的小童子,他将粥递了过去:“去热一下。”
“诶!”小童子伸手接过,脚步凌乱地跑开了。
司徒凛月带上门,重新回到床前时,左玄歌正按着自己的脉搏看体内的真气如何,他突然抬头冲着司徒凛月灿然一笑:“多谢师父。”
他这突然一笑,如繁花盛放又如暖阳遍洒,司徒凛月过了好了一会才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好像……很喜欢笑。”
虽然他的笑大多数时候并不真心,但是不可否认,左玄歌确实常常笑着。
左玄歌试着伸展一下自己的手臂和双腿,随口答道:“笑有什么不好,笑代表着开心快乐,你笑,如果让你的敌人看见了,他会生气,若是让你的朋友看见了,他会为你高兴,让小气的人看了他会嫉妒,让豁达的人看了他会受你感染……”
“我倒是没想过一个笑容还能有这样的学问。”
“那是因为师父您不爱笑啊。”左玄歌看着他笑得更明亮,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走一走,却被司徒凛月伸手拦住,“怎么了师父?我觉得我身体已经大好了。”
“我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你体内流窜的真气,并非长久之计,任何意外都可能引发它们重新活跃。”
“师父的意思是?”
司徒凛月盯着他,言辞坚定:“你随我回珩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