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已快到下班点,秦芳薇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心烦得不得了。
关于修敏祺的事,秦芳薇还不知道要怎么和索娜说,因为于索娜来说,那个男人就好比是她的命。
索娜出生在富贵之家,且是家中唯一的继承人,可她的日子并不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好过。
索娜的母亲本是索家女主人,多年前因为丈夫在外面有了人,一怒之下和怀孕的第三者同归于尽。紧跟着,她的父亲死于车祸,唯一的亲人爷爷老年丧子,就此把所有重心放在了公司上。
失去双亲的索娜从此叛逆成性,什么人的话都不听,总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要么就是和爷爷对着干,要么就是哭得稀里哗啦。
为此,索爷爷很头疼,后来听取了助理的意见,在孤儿院找了两个资质不凡的小男孩,收养在膝下,让他们陪伴索娜。
这两个男孩子进索家后,一个被取名索桥,另一个就是索尧。
索桥比索娜长六岁,现在是索氏总裁,也是索爷爷心目中的孙女婿人选;索尧比索娜长五岁,现在是一个名声赫赫的大律师。
本来这三个孩子的关系非常好,可自从索爷爷要求索娜嫁给索桥之后,索娜就刻意疏远了索桥。
索娜喜欢修敏祺,可偏偏索家和修家是冤家,当年索奶奶就是被修家的老爷子害死的,因此索爷爷哪肯将自己唯一的孙女,以及索家几代人的产业,拱手让给修家?于是索爷爷发了话,要是索娜敢嫁去修家,那他就不活了。
以前,秦芳薇对修敏祺的印象还不错,人很稳重,做事有分寸,风评也不错,除了姓修,他和索娜还是相当般配的。谁知现在,那个男人居然背叛了索索。
作为索娜最要好的朋友,她如何能不生气?她无比寒心,为什么男人们总是嘴里说着一套,却又做着另一套?
这时,秦芳薇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秦小姐,你要是不向修敏祺先生道歉,他会起诉你故意伤害……”
她气极,没见过修敏祺这么不害臊的男人!哦,不对,还有一个比他更不害臊的家伙,就是傅禹航。修敏祺好歹还未婚,傅禹航却是不折不扣的婚内出轨。
忽然,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是索娜。
“喂,芳薇,我看到那些照片了,什么情况?傅禹航这就出轨了吗?你现在下班了没,等见了面我们再细说吧……我刚刚从片场回来,导演生病住院了,暂停拍戏……”一接通,索娜就噼里啪啦说了一番话,句句透着关心,“待会儿我去你公司楼下接你。”
“好……”秦芳薇整理了一下,拎着包去了公司楼下。
没等一会儿,索娜就开着那辆新买的红色玛莎拉蒂,无比抢眼地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秦芳薇坐到了副驾驶,就听得索娜恨恨地叫了起来:“那傅禹航是怎么回事,我一连打了他十几通电话,都是关机。薇薇,事情出了之后,那浑蛋有向你解释吗?”
“没有。”秦芳薇平静得就像这件事与她无关似的。
“你也没和他通电话?”
“没有。”她靠在那里,语带嘲弄,“听说是出差了。”
“听说?”索娜拉长嗓音,眼神尖锐地冲她一瞄,“听谁说的?”
“他的美女老板,杜越红。”
“什么?就是那个和他接吻的女人?”索娜瞪大了眼。
“对。今天上午,我们公司和天上人间进行工作衔接,本来应该是傅禹航主持这个会议,但他没来,来的是杜总,还娇滴滴地和我道歉,说那是误会,她喝醉了。你觉得是误会吗?”秦芳薇语带嘲讽,要真是个误会,傅禹航躲起来干什么?
“是误会才怪,我看这杜越红清醒得很!你居然还有那个肚量和她商谈合作?要是我,肯定早就一耳光扇过去了……”
这就是索娜,刚烈得不得了。
索娜在为她打抱不平,而她心里,又何尝不是在为索娜心疼叫屈。
“合同已经签了,职场上不谈私人感情,只讲利益。有利于我的,能让我合法合理挣钱的项目,我就得好好对待,这也是每一个职业人都该有的操守。海景春城这个项目,不仅有利于我的个人口碑,更能给我带来一笔不小的绩效。我要生活下去,没办法太任性。”
闻言,索娜顿时默不作声。生活不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
轻轻一叹,她伸手抱住秦芳薇:“怎么办,你真是要让我心疼死了。怎么就遇上了那样一个男人,以为是个人渣,结果他表现绝佳;以为是个男神,结果他居然玩出轨外加失踪……哼,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什么是真正的友情?这就是了!一个人的一生,能拥有这样一个知己,是一件幸事。
“我没事。”秦芳薇淡淡道,“我对这段没有爱情的婚姻,本来就没有太憧憬。”
“那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离婚?”
“不离,我需要他帮我爸爸处理案子,他在天上人间有一个谍报系统。”
“所以,你要为了叔叔,继续委屈求全?”索娜看着花一样的好友,难受得不得了。
“好了好了,开车吧……我们现在去哪儿?”秦芳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问。
“去见索尧,一起吃个晚餐。那家伙让我今天一定要回来,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我说……那人真是讨厌,本来,我还想和敏祺共度良宵的呢……”
很重要的事?索尧这是想和索娜说修敏祺的事吧……说了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可是,还没抵达餐厅,秦芳薇接到了一通电话,是邻居打过来的。
那位大妈在电话里的声音是发颤的:“薇薇啊,你在哪里啊,出事了出事了,你们家出事了……”
秦芳薇听得一惊,忙问:“大妈,出什么事了?您别急,慢慢说……”
“小区有人入室抢劫,好几家都被抢了,你们家也在其中……我刚刚从外头回来,看到你家的门开着,进去一看,吓死我了,你们家保姆倒在血泊里,老秦也被捅伤了!我已经报了警,也打了急救电话,你快点回来吧……家里全是血,吓死人了……”
秦芳薇的脸色一下惨白如纸,而后厉叫了一声:“索索,回家,送我回家!我爸出事了……”
索娜被她惊恐的反应吓到了,忙在路口掉头,往秦芳薇的家里开去……
回到小区,秦芳薇发现小区门口停满了警车,还有救护车。这一次的入室抢劫,被抢的不止一家,受伤的也不止秦牧一人。
秦芳薇看了几眼,慌慌张张地奔上楼,那位给秦芳薇报信的大妈迎了上来,脸上全是惶惶之色:“薇薇啊,你们家老秦和保姆已经被送去第一医院了,你赶紧过去吧,老秦看上去伤得很厉害啊……”
连门都没进,她就急急忙忙折回,又坐进了电梯,索娜则跟在后面。
“薇薇,你别急,你别急……”索娜低低地叫着。
秦芳薇的神情很镇定,不,那完全是镇定得过了头,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无比恐慌,可她都克制住了。这种克制,无比让人心疼。
“我不急,我不急……现在,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自乱阵脚。”秦芳薇喘着气,嘴里喃喃自语着。
索娜看着难受极了,这种情况下,身为女婿的傅禹航本应该在场,可他人呢?
她又给傅禹航打电话,结果仍是关机——该死的,她快要气炸了,这种男人,真没办法要!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后,秦芳薇去服务台询问。
医护人员查看了一下电脑:“你是秦牧的家属,是吗?病人已经送进去急救了,由于刚刚联系不到家属,主治医生代签了手术同意书,还请你现在补签一下……这边是手术风险告知……病人的检查结果不是很好,我们按着惯例通知一下,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秦芳薇刚颤抖着签好字,肩膀就被一只手扣住,那股重重的力量将她拉了过去,而后对上了一张陌生的男性脸孔。
那人凶神恶煞地问道:“你就是秦家老头的女儿?”
“是……”
“我妈现在在你们家被刺成了重伤,说不定还会落下终身残疾,现在,我提前知会你一声,我们家产生的所有医疗费用,必须由你来承担,马上给我交钱去!”
索娜将那只威胁秦芳薇的手给拨开了:“哎,你态度好一点行不行?你妈是家政公司介绍过来的,要报工伤找家政公司去!”
“不管是家政公司还是雇主,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必须马上去交钱,马上!”
正闹着,索尧过来了,以律师的身份晓以利弊,并帮助他们处理了这件突发事件。
秦芳薇蜷曲在椅子上,不断地用手抹着脸。
索娜陪在边上,伸手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给她一些安慰。
时间一下子变得很慢很慢,各种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或是痛苦的呻吟,或是悲伤的哭泣,刺激着秦芳薇的心脏。
在这个破碎的家庭里,父亲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若不是有父亲的鼓励和关爱,她不可能走到如今的。所以,他不能有事,绝不能。
“谁是秦牧家属?”医生突然从手术室走出来,叫了一句。
“我是我是……”秦芳薇忙迎了上去。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现在还有点清醒的意识,你们去和他见最后一面吧……”
这句话似五雷轰顶,秦芳薇整个人一软,若不是索娜扶着她,她一定往地上栽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索娜难以置信。
“病人失血过多,且伤在重要部位,我们实在无能为力。”医生冲她们鞠了一躬,而后转身离去。
雪白的病房,雪白的病床,上面躺着的人也苍白如雪。
挂着的点滴续着他的生命,闪烁的仪器显示着他的生命体征,而当这些数据归零时,那具温热的身体就会一寸寸冷下去。
秦芳薇坐在床边,看着缓缓睁开眼的秦牧。他戴着氧气罩,曾经鲜活的眼神变得暗淡无光,那双牵着她一步步长成的大手,轻轻翘了翘……
她忙握住那双手,轻轻叫了一声:“爸……”
只一个字,声音颤得厉害,轻易泄露了心头的恐慌。
秦牧动了动唇瓣,却什么声音也发出来。
“爸,你想说什么?”她凑过去听,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涌了出来。
那只本来握住她手的大手松了,很努力地推开了脸上的氧气罩,而后,他急喘了一下,艰难地说出两个字:“别哭……”
她那本来还强忍着的泪珠一下子就滚了出来,模糊了视线,而哭声则从喉咙里忍无可忍地溢出。
不想让父亲担心,她连忙捂住嘴,抹掉泪,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我没哭,没哭……”
“傻孩子……”秦牧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心疼。
他的目光转动着,看到了眼睛红红的索娜,而病房门口,索尧刚刚处理完外头那一摊琐事,正好走了进来。
“你们都来了……小傅呢……”
他已命若游丝了,竟然还牵挂着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女婿,这让秦芳薇心里无比心酸,满腔悲恨。可是她却不能把自己在那个男人手上所承受的委屈倾吐出来,那会让父亲担忧的。
她实在不想让父亲临死都不得安宁。
“他出差了,爸,我已经打了电话过去,他在赶回来的路上。”她只能对父亲撒谎了。
“哦……”秦牧轻轻应着,闭了闭眼,似乎是累了。
“爸,你别睡,你别睡,傅禹航很快就会回来的……”秦芳薇慌乱地叫着,握着父亲的手轻轻地摇着。
“嗯,我不会睡过去的,我就是休息一下……”秦牧又睁开了眼,勉强微笑着。
“哦……”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扯出了微笑,“爸,你等着,我再去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快一点。”
“嗯,去吧!我再养养神,还有好些话想对你和小傅说……”他越说越轻,再次合上了眼。
秦芳薇抹掉再次涌出的眼泪,从包里取了手机,悄悄走出去,靠在墙壁上定了定心神,而后拨了傅禹航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那颗裂成碎片的心脏,止不住地往下沉。
若是之前,她对这个男人还心存什么想法,那么在历经了今天的事情之后,她什么念想都不存在了,如果不是父亲念着他,她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拉入黑名单,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可父亲快不行了,临走还惦记着那个人渣,她只能尽一切力量完成父亲的心愿。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生死更大的事?没有了。
她咬着牙,心下纵有千万不甘,却还是拨打了杜越红的电话。
“喂,哪位?”杜越红娇软地问着。
“您好,杜总,我是秦芳薇。我有急事找傅禹航,可他的手机关机了,您知道他去哪里出差了吗?”
“这是公司机密,很抱歉啊,我没办法透露给你知道。就三天,你等一等吧……只要他把工作完成了,就可以和你联系了。”
“可我爸等不了了,他就盼着能见傅禹航最后一面……”说出这句话时,她的眼泪再度喷涌而出,多么可悲啊。
“这么严重啊……”杜越红无比震惊,“可是说真的,我也没办联系到他。这一次的差事是董事会指派的,不是我,所以我也找不到他……”
秦芳薇哪能听不出来,这是摆明了不肯帮忙。
“好,那请你帮忙转达一下,如果他今天不回来,以后,这个家就不复存在了。”
漠然地说出这句话后,她决然地挂断电话,心里死灰一片,这该死的人生啊,怎么就这么让人绝望。
杜越红拿着手机,细眉微微拧了一下。
助理小曲道:“红姐,秦芳薇居然来向你问傅哥的行踪?”她好奇死了,一般人哪拉得下脸来。
“嗯。”杜越红将一双凤眼眯得紧紧的,“她说她父亲快死了,想见傅禹航最后一面……”
“真的假的呀?”小曲越发讶然。
“听上去像是真的。”
“红姐,你想给傅哥传话吗?”小曲问,“如果传了话,傅哥因为这件事而放弃了任务,那么,从今往后他就再也没机会了。”
这事,她哪能不知?杜越红走到窗边:“做行猎者的风险是极高的,说真的,我倒是挺希望他能放弃的。以前以为他就想赚钱过好日子,现在,我发现他对钱的兴趣不是特别大,倒是对权力有很大的野心,为此,他敢用自己的命去当赌注。他不是正新婚吗,如果他真的喜欢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当行猎者?哎呀,不行了,现在啊,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里甚是无奈。其实,她又何曾看懂过他?也正因为看不透,才会越发着迷……
照她的想法,自然是不愿传话的,他们夫妻闹得越僵越好,那于她就是一种机遇;可是,生死是一件大事,如果她故意不说,等傅禹航回来知道了,会不会生她的气?
“傅哥的心思,一般人是猜不着的。吴先生过世前就一直这么评价他,不是吗?”小曲附和道。
“小曲,把我的手机拿过来。”杜越红闭着眼,做了一个决定。
“哎,红姐还是想帮忙转达?”
“传一句话不难。我主要是想看看在他的心里,到底是秦芳薇的份量重,还是这趟任务的份量更重。不转达的话,最后就全都是我的不对。转达了,他如何选择,那就是他的事……”
杜越红接过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卫老吗?我这边出了一个状况,想和小傅联系一下。如果我不能直接对话,您帮忙转达也可以……对,他老丈人出了事,他太太刚找过我,说如果他今天不回来,以后,这个家就不复存在了……这是原话,烦您传给他知道。谢谢,我也是这个意思,想看看他的重心到底放在哪里……”
此时是晚上六点半,傅禹航和其他行猎者正在机场候机。
这次入选的行猎者有六个,目标是将六件货从泰缅边境带到指定地点。
任务开始时间是零点,时间是三天,可以互相合作,也可以独自行动,更可以在同伴将货物带回之前,截杀同伴,将东西带回。而如果能带回两份,就能连晋两级。
所以,参加行动的人不仅得面对相关部门的严检,更得提防同伴的偷袭。
快登机时,傅禹航去上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拿了自己的行李正要去检票,抬头看到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说是市区遭遇入室抢劫,而画面中出现的正是他们家小区。镜头一转,他的老岳丈满身是血,被人抬上了救护车,场面很是混乱……
他脚下顿了一下,背上顿时激灵了一下,不好,家里出事了,这是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这时,带队的晁哥走了过来。为了防止走漏消息,所有行猎者都不得带手机,独这位领队的手上有。
“小傅,卫老电话……”晁哥将手机递了过来。
“哦……”傅禹航回过了神,目光却仍直直地落在电视屏幕上,嘴里接话道,“卫老,您好,还有什么指示的吗?”
“指示倒是没有,我只想说,我对你的期望是相当高的……”
那老东西特意打电话过来,就是说这个?有点没道理啊!
“谢谢卫老看重。”
“这不是我打这个电话的主要目的。我其实是受人委托,来给你传一句话的。”
“您说。”
“你老丈人遭了不测,现在快不行了。你太太找了红姐说你今天要是不回去,以后,这个家就不复存在了……”
这句话钻入耳朵,傅禹航的心跟着颤了颤,顿时沉默:想不到秦牧的情况竟会这么严重。
“小傅,在听吗?”
“在!”他沉声应答。
“如果你想放弃,现在还来得及。”
傅禹航不作声,思想陷入剧烈的斗争,一分钟后,他做出了决定:“卫老,时间差不多了,我得登机了……回头再聊吧……”
“好……痛快……”卫老发出了愉快的笑声,“男人做大事,就不能拘小节。女人嘛,没了这个,还可以有下一个,想找个女人给你生儿子不是什么难事……”
“明白……”
“去吧!”
傅禹航把手机还给晁哥时,往家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而后,决然地走上了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
女人重要,家也重要,可是,更重要的是他这些年拼了命在争取的东西,那已经近乎他的信仰,绝不能功亏一篑。
哪怕辜负了秦老师的期望和错爱,哪怕承受着秦芳薇的冷淡与误解,他也只能一路走到头。
晚上八点,秦牧再度睁开了眼。
这一次,他的眼神无比清亮,好像一下来了精神劲儿。他看着坐在边上的秦芳薇,笑得慈爱极了,叫声也响亮了不少:“薇薇……”
“爸……”秦芳薇握住父亲的手,那冰冷的手感让她无比恐慌。
“小傅怎么还没来啊?”秦牧的话里透着浓浓的殷切。
“爸,他……一时半刻怕是到不了……临时出差,太远……您等着,明天,明天一早他就会出现在您的面前……”她又撒谎了。
可是除了撒谎,她还能怎么做。
秦牧轻轻地叹息着,眼神也暗淡了:“太远的话就别回来了,让他忙去吧……他的正事要紧。虽然有点遗憾,没能当面和他说一说最后的交代……”
这句“最后的交代”,让她哽咽了:“爸,您别这么说……您要好好的才行……”
“我也想……可是,我好不了了……”秦牧心里清楚自己这是要走了,心头无比眷恋,却又无可奈何,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薇薇啊,把你的手机拿出来,给爸爸录段视频……等他回来了,你要放给他看……否则,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爸……”
她不明白,都到这个分儿上了,父亲为什么还想着傅禹航,还想录视频减轻傅禹航的内疚感?那个傅禹航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迷魂汤了啊!
“快,快……”秦牧催着。
秦芳薇只得把手机掏出来,调到了视频状态,对准父亲削瘦的脸孔:“爸,好了……可以开始了……”
“嗯……”秦牧喘了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摄像头,说了起来,“小傅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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