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实际上是那群人指使的。他们怕我知道太多,最后彻底把他们揪出来,就来了一个釜底抽薪,把爸害死了。这样一来,账册就天不知地不知,他们不知,我们也不知了。”
“他们就不怕我们已经知情,把我爸弄死了,会逼得我们反口咬人吗?”秦芳薇越听越愤怒。
“那个秘密,爸不会随便说给别人听的,因为那会给别人带来大麻烦。爸在看守所出事这么久,我都没去找他们的麻烦,足可以说明我对此一无所知。他们应该在暗处观察我们许久了,在确定情况之后才动手,而且挑的是我不在的日子,足见他们计划之缜密了……”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一番深思后,又问道,“薇薇,爸走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交代吗?”
秦芳薇摇头:“他没说什么,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对了,他让我录了一段视频,说有话和你说……”
傅禹航眼睛一眯:“在哪儿,快拿给我看!”
她把手机取了出来,咬了咬唇,有点不甘不愿。
他看在眼里,问道:“怎么了?”
“那天你没回来,我虽然拍了,可心里想着一定不会让你看……如果你根本不在乎我爸,看与不看对你来说都是无关紧要;如果你在乎我爸,却没回来见他最后一面,那我就该让你悔上一辈子……”结果现在,她却主动提到了父亲最后录的视频。这世上的事,还真是让人料想不到。
傅禹航明白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管你给不给我看,没来送行都够我遗憾一辈子了。薇薇,不用你故意惩罚我,我的心本来就不好受……”
是吗?她看向他,既然知道会不好受,为什么却还是选择不归?
最终,她什么也没问,将手机递了过去:“你自己看吧。”
“谢谢!”他竟道了一句谢,眼底闪着一些激动,接过手机,打开了视频。
镜头里,秦牧笑得苍白,可眼神依旧慈爱:“小傅啊,听到这些话,估计我已经不在了,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要好好的守着我们家薇薇……”
……
看完后,他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
“你看出什么名堂了没有?”秦芳薇轻轻地问道,“你喜欢的那个山洞,是指哪里?不许瞒我……”
“是,这个地方我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和爸的秘密。”
这个男人还是选择不说。
在他们的关系这么僵的情况下,如果他够在乎她,如果他想哄好她,如果他想缓和他们的关系,他就该交代一切,而不是这么果断拒绝。
秦芳薇差点就翻脸,但最终却忍下了。她突然意识到,面对这个男人时,自己不能用常规的思路去解剖他的所思所想,因为他走的都不是常规的路子。
“你再瞪我也没用,这是我和爸的约定。我能承诺的就是,等把东西拿到手,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当然,如果你选择不查的话,我就不去取了,感觉那不是个吉利的东西,可能会给我们惹来麻烦……”他说着说着,居然就退缩了,神情还那么郑重。
她马上叫道:“不行,这件事必须查清楚。”
“可是,谍报系统帮人查案的收费很高的。秦芳薇,你确定你付得起报酬?”
傅禹航挑眉的模样有点邪气,那想调戏她的调调似乎又有冒出来的前兆。
她不自觉警戒起来:“你要向我收费?”
“调动兄弟们冒着各种风险帮你查案,难道不给他们辛苦费吗?”
这是男人该说的话吗?和老婆谈钱,真过分啊。
“我没钱,最后那笔钱全用在买墓地上了……”
“那就对我以身相许。回头,我帮你付兄弟们的各种劳务费……”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真想踹他一脚:“我们在说正经事。”
“错,正经事说完了。现在是晚上二十三点,洗澡、上床,然后以身相许,才是你该做的事……”他说得可认真了,合上笔记本,“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又或者,一起?给我省点水费……”
她抱着抱枕僵在沙发上,有种被套路的感觉,觉得今晚自己是逃不出他的手心了。不想被调戏,她反驳道:“你伤成这样,肯定不能沾水,也绝对不能使劲儿,需要修心养性。傅禹航,你的脑子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不正经的事呀?”
“一,我是不能沾水,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帮我擦擦背;二,谁说不能用劲儿了?我伤的又不是下半身,不需要修心养性;三,我的脑子里只想两件事:把公事办好,把私生活过好。傅太太,我不觉得我想要你是件不正经的事,它和你刚刚肚子饿了想吃面是一个道理。我也饿了,你要不喂饱我,我没心思做其他事……”
就这样,秦芳薇又被调戏了。
心慌意乱的她暗自思量:怎么办?是留下被生吞活剥,还是逃之夭夭?
清晨,秦芳薇起得有点晚,连骨头都发酸。
昨晚,他没放过她。
洗脸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指上多了一枚银光闪闪的戒指,不自觉一愣,这是什么时候戴上去的?她竟不知。
戒指的款式很雅致,上面还有她和他名字的首字母缩写。抚着那枚戒指,她的心脏紧缩了一下。
“我熬了粥,炒了两个小菜。要是你赶着上班,就得快一点了。”
她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被守在门外的男人搂过去,唇上也被他狠狠啄了一口。这人用力很猛,啄得她有点疼。
“嗯。”
“还有,我今天要去爸提到的那个山洞。比较远,但我会尽量在你下班前赶回来,然后一起吃晚餐。”
她目光一闪:“嗯。”
“要是我没赶回来,我会让小都载你回家,你整理几件衣服,然后回到这边住。”
“为什么非要住在这里?”
“这里安全。在没有把那些人查出来之前,你一个人住在那里我不放心。”
“可这里全是男的。”
“阿海的媳妇也住这儿,只不过最近她回娘家去了,今天应该会回来。到时,你就有伴了。”
“哦,我知道了。”她随口应下。
“住在这里还有一个好处,晚上我们可以一起练功。我得好好训练你,遇上事必须懂得自保,我得罪的人也不少,时间长了,可能也会有我这边的麻烦找上你。”
这话让她忍不住又想长叹了,感觉前景有点灰暗啊!
“明白了。”
“还有……”他转身从沙发上捧过一套衣服,塞到她手上,“我刚让人买来的,你把身上的这一套衣服换了。”
嗬,他想得还真是周到。本来,她还在想要不要回家换一身呢,谁知他早就考虑到了。
她想了想,去换了,尺码正合适,杏色毛衣、黑色短裙,搭配裁剪合身的浅色风衣,是办公室白领的干练风格。她瞄了一眼品牌,不便宜但也不贵,不管是从薪资方面来说,还是从风格上来说,都和她很搭,不会让她排斥。
出来时,他在整理床被,折得整整齐齐的。
看到她穿得这么精神时,他笑了笑:“喜欢吗?”
“还行。”
“还在丧期里,不然我会给你挑一些颜色鲜艳的。”
“又不是小姑娘,不需要穿得那么花枝招展……”
“那这个呢?”他走近,牵起她的手,指了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定制的,花了点时间,才拿到手上。不要嫌我给得太迟。”
“挺好。”她发现他的手上也戴了一枚,轻轻应了一声,不想就戒指的事多说什么,“走吧,去吃饭。”
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傅禹航有些挫败:“再等一下……”
“又怎么了?”这人又将她搂了过去。
“最后一件事……”他压下那些小情绪,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嘴唇,无比认真地看着她,“别买药吃,我们顺其自然,这也是爸的期盼。我们一起完成它!”
她的身子顿时僵了一下,他这是在向她要求另一件人生大事:他要她给他生孩子。
“好……”她点头。
于是,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孩子似的笑容,在她的额头亲了亲。
她隐隐心虚——她还是会去买药的。现在这种状况,怎么可以有孩子?真要生出来,那就是让孩子受苦。
“我去把早餐端上来,我们在楼上吃……”
“嗯。”
他去了,她转身拿起自己的手机,打了两个电话出去。
若是在平常,傅禹航会和他的兄弟们一起吃早餐,但他怕她不习惯,这才决定把早餐端到楼上吃。
当他去楼下端食物时,阿海冲他挤眉弄眼:“傅哥,你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原来像你这样的百炼钢,也可以变成绕指柔啊……”
阿归也调侃道:“傅哥,你居然也变成老婆奴了!哎呀,我们家嫂子这是拿什么治的你啊……”
傅禹航一脸淡定地横他们一眼:“皮痒是不是?皮痒的话,回头在练功室等着,我给你们扒掉几层皮,看你们还痒不痒。”
众人这才噤声——在这里,谁都没办法扛得住傅禹航那身手,一个个都只有挨打的分。
这些人私下都好奇傅哥这身功夫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更好奇嫂子到底有什么能耐,能把这头狼驯成了黄毛犬,忠心成这样?
吃过早餐,傅禹航送秦芳薇去上班。
快到公司时,他突然把车停到了路边:“要不你今天别去上班了,就在谍报本部待着?”
“不行,海景春城一启动,我的事可多了,哪能随随便便旷工?”秦芳薇觉得这人有点反常,不过今天,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谍报本部待着的,因为……
“我只是看你睡得不太好……”他只得把车子重新启动,送她到公司门口。
“没事,我熬得住……走了。”她取了包,低低地告别。
“薇薇……”他把人拉住,目光凝在她的脸上。
“怎么了?”
他亲了她一下,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说:“吻别。”
她颇为无奈,却发现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便道:“你脸色很差,要是撑不住,今天就别去取东西了。”
“没事。你上班去吧,我快去快回……”
“嗯。”
她下了车,快步走进公司大门,头都没回,而他则站在原地目送。
凌临已经在大门口等着,看到秦芳薇过来,迎了上来,顺手把车钥匙递上:“秦姐,你借车干什么?”
“回头再和你解释,我先走一步。”秦芳薇抓了钥匙冲向车库,开了凌临的车就冲了出去。
然而傅禹航的车已经开走了,也不知是冲哪个方向开的。
把车停到边上,她忙打了一个电话出去:“索律师,你有帮我盯着傅禹航吗?”
“我的助手车晨盯着……”索尧把车晨的号码报给了她,继而问道,“你跟踪他干什么?想查他出轨的证据?”
“不是。我以后再和你说。”秦芳薇匆匆挂了电话,马上就和车晨联系上了。
“秦小姐,傅先生的车子往尚市方向开去了,现在正通过龙鑫加油站,马上就要上高速了……”
“哦,知道了。我在赶过来的路上,麻烦你帮我盯紧,谢谢了……”挂下电话,秦芳薇加大了油门,心思起伏着……
尚市,他去了尚市。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她和邓溯谈恋爱的地方,更是她被监禁的地方。总而言之,她的锦绣人生就葬送在那里。这些年,她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但今天,为了弄清楚傅禹航究竟是谁,她咬着牙,硬着头皮,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秦芳薇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开着凌临的车冲出公司的侧门时,邓溯的车刚好停在了公司的正门口。
邓溯从后座跨了下来,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半。这个时间点,她应该上班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
“对不起,请问三位找谁?”大厅经理拦住了他们,目光在邓溯身上瞅了瞅,眼底流露了几丝惊讶,这男子长得真是太好看了……
“我找秦芳薇。”邓溯低低地回答,嗓音就像手风琴般清越。
凌临手上抓着早餐奶,正准备刷卡上楼呢,听见有人说找秦姐,忙转过头来看,发现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气质斯文儒雅,脸上还有几丝未脱的学生气。
她转身折了回来,扬声问道:“你找秦姐?秦姐刚才出去了,你们来晚一步。”
邓溯的脸上掠过几丝淡淡的失望:“哦,是吗?那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反正她走得很急。你要是有急事,可以电话联系她。”
“我没有她的号码,你能告诉我一下吗?”他低低地请求着。
“你没有她的号码?”凌临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歪头看向他,“唉,你到底是谁呀?”
“我是她男朋友。”邓溯微笑着。
凌临闻言露出了惊愣之色,手上的牛奶掉到了地上。
邓溯从办公楼出来,坐进车里,拨打了秦芳薇的号码……
几秒钟后,他皱起了眉,隐隐的失落令那双眸子蒙了尘。
电话里是一个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怎么会关机呢?薇薇,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想要再见你一面,就那么难?
楼上,凌临也想给秦芳薇打电话问问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俊俏的男人跑来示爱?
然而翻遍口袋和包包,她才发现自己把手机落在车里了……
秦芳薇也是在上了高速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车里没有充电线,但庆幸的是凌临这个马大哈习惯性地把手机落在了车里,且里面是满格的电,够她用的了……
于是,她就用这部手机和车晨重新联系上了。
一个小时之后,在快要下高速的地方,她看到了车晨的车,还有傅禹航的车……
别看傅禹航很彪悍,但他开车不是很快,稳稳的。
她给车晨打了一个电话,语带感激:“谢谢你啊,小晨,等到了下个服务区,你就回去吧,我自己盯着就行。”
车晨在那边道了一声:“不客气!”
很快,傅禹航的车下了高速,秦芳薇一直跟在离他四五辆车的距离,发现他没往主城开,而是往郊区去了……
路上的车越来越少,最后,他们之间没车了。
她生怕他起疑,故意落得远一点,时不时打量车外的风景,心头浮现层层疑惑:他,为什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