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故收到消息赶到医院,推开急诊病房的门时,看到的正是男人吻着女人的画面—男人的欣喜,女人的羞涩,被灯光照得格外清楚,浓浓的柔情蜜意不该被破坏。虽然他没谈过恋爱,但是身为一个大财团的掌舵人,一点眼力见儿他还是有的。
他悄悄退了出来,身后跟着的耿桀还有彪叔疑惑地望着他。
“别进去了。看样子没事,我们回吧!”
“我在这边守一守。”彪叔示意了一下边上的椅子。
“也好,那我和阿桀回了。”
“好。”
欧阳故转身走了,嘴角含笑。
傅禹航和芳薇的婚事,近期可能得操办起来了。
关于傅禹航的身份,之前他还在纳闷那丫头怎么就看上那样一个混混了,现在已然明白,人家那只是伪装而已。嗯,只要傅禹航不是混混,想来老太太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另外,他挺好奇的,那小子的真正身份是怎样的?
有一点,他深信,彪叔应是知道傅禹航的底细的,可是出于保密守则,彪叔自不会说,而他也不会问。
既然那两个人好上了,那么两家的家长早晚得见面,他早晚会知道傅禹航的底细,所以,他不急在这一时。
两张病床并排放在一起,两人头碰头枕在白色的枕头上,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到了他们恬静的脸孔上。
封绍昀珩醒来后就静静地瞅着枕边的人,这是他心爱的女人、他孩子的母亲、他未来要守护的家人,刚硬的脸部线条渐渐变得柔和。
昨晚晚餐过后,秦芳薇就睡了,而他打量了她很久很久,将这些年的过往一点一滴回忆了一遍,心下很感激自己的坚守,因为它终让自己功德圆满。后半生有她便是另一种人生,他殷殷期待着。
“你在想什么?”
秦芳薇也醒了过来,看到他傻笑似的看着自己,这样的表情有点荫。
曾经,她觉得他很肮脏、很可怕,现在却越看越顺眼。
唉,爱情这玩意儿,还真的能让人变得不可理喻。
“在想这里藏的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在想我们以后的生活,在想我终于把你拐到手了,而这是我以前做梦也不敢想的事。”
他点点她的鼻子。
“为什么不敢想?”
“你讨厌我,一直很讨厌。”
“哪有……我只是……”
只是她心里有了人,所以别的人都进不去她的心。
两根手指夹住了她的唇,他凑上去在她嘴角亲了一下,道:“不说这事了,以后加倍爱我就行……”
他不愿她提到邓溯,因为他们的那一段经历势必会是他这辈子抹不去的痛。
加倍爱?
她笑了笑,点下了头:“嗯。”
她想,她会越来越爱他的。
发现他的优点越多,她就会越爱他。
“那你喜欢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只要是你和我生的,我都喜欢。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一样。你呢?”
“我希望他是个儿子,将来长得和你一样高大威猛。”
“咦,你这是在夸我整容整得好吗?”
“容貌可以整好看,但智商和身高都有遗传基因在里头的。”
“我听出来了,你还是在夸我。嗯,我表示很高兴,来吧,亲一下。”
他亲了亲她的脸。
她笑着接受了。提到整容,她心里不免对他毁容之前的长相生了好奇之心,便问道:“你以前是怎么一个模样?”
“回头回家让你看照片,保证帅得让你睁不开眼。”
“哎,你在王婆卖瓜吗?”她笑他。
他倒也不争辩,伸手看了看表,转了话题:“现在是清早五点二十,要起吗?”
“不要。”
他们就这样依偎着闲聊,挺好。
今天下午他们就得回国,等回了国,他得归队,他们就又得分开,也不知会分开几天。这个前景,令她越发不舍现在的相拥而眠。
“陪我说说话,昨晚我本来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的,结果闭上眼就睡着了。”
“好,那你倒是说说看,想和我说什么。”
封绍昀珩也不想动,非常享受这样的亲密时光,恨不得时间就此停住。
“说说你的家里人,我想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一些怎样的人。”
既然她要嫁过去,对于他的家庭环境,她总归要有一个了解的。
之前他在执行任务,她不能问;现在他们心心相印了,他的任务也完成了,她这么问应该可以吧!
“其实家里也没多少人,就爷爷、奶奶,还有一个小姨。”
这个介绍又笼统又奇怪。
“爷爷、奶奶,小姨?不对呀,既然叫爷爷奶奶,家里的其他女性长辈,不是应该叫姑姑吗?还有……”她撑着脑袋睇着他,用另一只手捋他那头睡得有点乱的短发,“你爸妈呢?”
封绍昀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这些事,是他一直忌讳不愿提的,但现在既然她问到了,该说的他自会告诉她的,虽然有些话就现在而言有点沉重,但是,他沉吟一番后还是说了:“说来有点复杂。你容我慢慢说啊……”
“嗯……”她应着。
他慢慢说了起来:“我家的情况是这样的,我妈呢,在我六岁的时候因为难产过世了,那个时候,如果我妈可以活下来,现在我会有个妹妹……至于我爸,他有他自己的家庭,很多年前再婚了。
“刚刚我说的爷爷、奶奶,正确的称呼应该是姥爷、姥姥。我出世的时候,我妈的户口还没有迁进我爸名下,所以姥爷就将我的户口挂在了封家户口本上。后来,姥爷说封家没后,不想我改姓。我妈也答应会再生,我的名字就没有再改过来。
“再后来,我妈终于怀上了第二胎。这本是一件大喜事,我爸却出轨了,出轨的对象是他的初恋情人,他那个初恋情人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那个儿子比我大一岁,生了病,需要骨髓移植,于是他又和那个女人生了一个儿子。
“我妈生产时,他陪着他刚生的小儿子,在美国救他的大儿子。我妈过世时,他没回来。等他回来时,我妈已经化成了灰。”
说到这里时,他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自嘲的笑,眼神清凉如水,声音更是平静无波:“最后,我跟着姥爷回了家。姥爷说,从此以后,我就是封家的男人,不许再叫姥爷、姥姥,只准叫爷爷、奶奶。
“我爸几次三番接我回去住,我还是去了的,逢年过节总会去住上几天。读高一的时候,我在那边出了事故,脸被毁,就再没回去过。”
秦芳薇记得他们读高中的时候,封绍昀珩住在外头,和他同住的是一个富二代少爷。而老师也说过,封绍昀珩的家境很好。高一那年,他母亲曾亲自送他上学。难道他那个母亲就是他嘴里的继母?
她静静地听完这番陈述后,心头是异样震惊的,想不到他的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竟也那么悲惨。
母亲早故,父亲出轨,家庭破碎,怪不得读高中的时候,他的眼神会那么忧郁,也难怪他的脾气会那么古怪,原来一切皆是有因可寻的。
他们都是可怜的孩子。
如此思量,她顿时心生怜惜,伸手将他搂住了,一时不知要如何安慰他。
“这次回去,我要带你见的只有爷爷、奶奶,还有小姨。我的婚礼,会由爷爷主持。我爸那边,我会电话通知,但不会邀请他们出席婚礼。
“婚礼后,我会申请家属随军,部队会给我们分配房子。不过,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欧阳老太太恐怕会逼我退役,过去帮你守欧阳家的家业……
“嗯,其实这些事,现在我还没有深入地想,到时两家家长见面后再说吧!”
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婚礼不是两个人的事,为了表示尊重秦芳薇,他会在见完家长之后再考虑他未来的人生走向。是留队还是申请退役,他会好好考虑的。
“嗯……那些事以后再想,我什么都听你的。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有你的地方,也就是我的归处。”秦芳薇将脸贴到他胸口,“我们都有一段不幸的年少时光,以后我们要好好的,一定要让我们的孩子快快乐乐地成长……”
“一言为定。”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含笑答应着。
“这是必须的。”
“呀,秦芳薇,你现在这么乖,还真让我不习惯呢!”
揉着她那柔顺的头发,他的心情愉悦极了。
“是不是非得我处处与你作对,你才习惯?”她闭着眼调侃他,嘴角高高扬着。
“不要,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习惯的。”
“……”
她只是笑,觉得这样的相处很轻松,没有压力,不快的情绪因为有他在而消失无踪。
是的,她喜欢这样的相处,也期待着他们未来的婚姻生活。
“哎,问你一个问题呀……”
“什么?”
“回部队后,你还会叫傅禹航吗?”
“怎么可能!”
“那我以后应该叫你什么?”
“叫老公啊……这还需要问吗?”
他轻轻敲她的头。
“哦,知道了,老公。”
她还真乖乖地叫了,如此贴心,叫得他顿时眉开眼笑:“乖,老公疼你。”说着,一个吻就落在她额头上。
见状,她扑哧笑了。
说真的,这好肉麻,但是,夫妻之间这么叫,好像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吧!
“哎,你不觉得这昵称太大众化了吗?”
“那你想怎样?”
“取个特别点的昵称好不好?”
“嗯,你想到好点子了没?”
“还没。”
“那想到再和我说,想到之前就叫老公,别再叫我傅禹航了,这名字得还回去的。”
“OK,我知道了,老公。”
“乖……”
“老公……”
“嗯。”
“老公……”
“干吗?”
“老公……”
封绍昀珩不由将她的下巴挑了起来,笑意盎然:“一直叫是几个意思?”
她啄他唇,一下下地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练习一下,让我习惯这个称呼。”
他笑着抱住她的头一个劲儿地揉:“好,那就多多练习。老婆的做法绝对是明智的,老公我无条件支持,并且会积极配合。”
“嗯,老公的支持和配合绝对英明。”
“嗯,谢谢老婆夸奖。”
夫妻俩一唱一和,互相调戏着。
说着说着,她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哎,你不觉得我们的对话太幼稚了吗?”
他捏她脸,笑意融融,低声道:“爱情能让人变白痴。老婆,为了你,我愿意做个大傻帽。”
好吧,好吧,她的男人说起情话,总是让她觉得美滋滋,就像掉进了蜜罐里,甜得要死。
上午八点过后,医生来查房,在确定秦芳薇身体无碍之后,封绍昀珩去办了出院手续。
两人回到酒店,进入前台大厅时,却见战友老狼坐在真皮沙发上。他冲他们挥了挥手,脸上是灿烂的笑容,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一边的嘴角翘得老高。
秦芳薇确定自己不认得这个人,显然,对方是来找傅禹航的。
“谁呀?”她小声地问。
这人身板笔直,气质刚硬,像是……军人。
“以后介绍给你认识,现在我先送你回房间好好歇一歇,下午就得回国了,会有点劳累。”
他揉揉她的短发,用只有他们才懂的手势示意了一下:等一下楼顶见。
秦芳薇转着眼珠子,没再追问。
十分钟后,封绍昀珩上了楼顶,俯视世界,似乎一切都被他踩在了脚下。这种优越感是很多人都在追求的,却不是他的心之所求。
他的心之所求是:尽自己的本分,携至爱踏遍千山万水。
然而作为一名特种战士,他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护国卫民。
以前他坚守着这条至高无上的原则,以后也是。
只是,当原则和情感产生冲突时,他该何去何从呢?
比如,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和自己的男人安享家庭生活,过安稳日子,才算是一种幸福;而他呢,对于他来说,只要任务下达,就得无条件地服从命令,并且为赢得最后的胜利而拼杀到底。
这两者是矛盾的。
之前,他没怎么深思,只顾着你侬我侬了,现在看到老狼出现,他的心上忽就敲响了一记警钟。
一般直接领导只有在找不到手下时,才会命令其他队员亲自来找,而这种事情发生时,通常是发生突发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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