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兴无难事,家落到处难。
出了凉州之地,临洮一城再现一景,比之凉州要残忍更多。
汤显众人进了临洮城,便闻到满城的肉味飘香,但是看到满街的褴褛男女,却是和这肉味相去甚远。
能食肉糜者,皆是家道殷实,断不能衣衫褴褛。
众人正疑惑,忽听一声尖利的哭声,汤显叫停坐轿,欲下去查看,张龙出声道。
老板,留步,咱们继续走吧。
汤显执意下来,却见到了他一生最恐怖的场景。
一个被剥光的孩童,倒吊在大树下,风一吹,摇摇摆摆,正有一中年人磨刀霍霍。
另一处墙角里,同样是一个孩童被吊在屋棚里,肚皮被划开,一口锅正冒着热气。
角落里一妇人掩面而泣。
汤显立刻明过来这满城的飘香源自何处。
饿极的人们正在易子而食。
他还在疑惑这里的人为何不围拢过来。
原来如此,他们不饿了。
汤显忽觉胃里有东西在翻涌,匆忙上了轿,命令道。
全速通过,不得停留,有阻路者,杀无赦。
张龙也感知到了汤显的异样,低头不语,极速前行。
他知道,此城的人,已经算不得人了。吃人的人能是人吗,当然不是,他们是魔鬼。
汤显坐在轿里,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小男孩,心潮汹涌。
此地人,该死,不值得相救。凉州城,就算小孩饿死,也没有被吃的。
他们该死,是他们不能坚持自救,如果不突破最后的底线,完全可以去楚江城,再不济也能保证一天一顿稀粥,吃不饱,但也饿不死,等到秋天,粮食自会有,何况,他也想到了很多帮助他们自救的方法。
可是,看到如此景象,他的心无端的就是恨,恨那些人的残忍,恨那些人的麻木不仁。
对魔鬼产生怜悯,才是正常人的悲哀。
临洮远离,众人走的狼狈,不是队伍上的松散,而是心情上的落寞,好好的大明,好好的百姓,为何落到如此田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此地大明,圣人不在,天道好循环。
到底谁才能来了结这万恶的世界呢。
汤显百感交集,楚江一城,有气运加身,可保无虞,出得楚江,才知道这世道的变换。
迟来说,一切都靠他了,他有什么?气运吗?
他的气运还是借的呢。
他暗暗思忖,难道还要靠系统,莫非系统的出现根本不是无关紧要,而自己正是系统选出来的圣人。
想到这里,汤显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真的让他解放全大明,他突然有点没信心了。一个大盛兴和一个大明比起来,不在一条衡量的线上啊。
日暮夕阳照,晚归燕来孝,太阳落山而去,燕子们也捉够了飞蛾回窝里去喂小燕子。
汤显他们现在宁愿宿在野外,也不想留在城里恶心。
前方是一片树林,轿子队伍停在林外,等候前去探路的人。
江湖讲,夜不进林,荒山莫入,意思是这两种地方都不安全。
一杯茶的时间,王朝,马汉,回来。
老板,前面安全,未见到草寇流民。
汤显看看天色,吩咐道。
今晚就宿在这里吧,林深莫入,明早继续赶路。
众人齐齐应到,是。
一顿忙活,还架起来两口锅。
柳绵绵照看念奴娇,留在轿里,汤显喂了一点稀粥给那个小“干尸”。
突然,一阵飞鸟从他们头顶飞过,嘎嘎之声不绝于耳。
汤显惊觉不妙,天色已晚,百鸟归巢,现在还成群的向西飞,速度极快,哀鸣不止,东面必有异样,不可不防。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警备。
是。
汤显一跃跳上树尖,举目远眺。
只见东面一股灰烟滚滚而起。等到再近一点,是战马奔腾的军武,人数万骑。
明军制服都是大红装,亮金甲,这只队伍着装蓝色,盔甲亮银,武器也以重武器,枪槊居多。
不好,异国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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