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救过来了。”
李掌事松了口气,瘫坐在椅上。若世子殿下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齐王府与影宫上下,全都逃不过一死。谁也没有胆子能承受齐王爷的怒火。
温寂听罢,怔然站了很久,嘴角微微动了动,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两年后,他如愿成了影七。
自此为世子殿下而生,为他而死,盛衰荣辱全与殿下系于一处,他是殿下的影子,誓死相随。
他要保护世子殿下,再不受背叛与伤害。
李苑久久抱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吻着他额角,温声安慰:“小七,小七,是噩梦?不怕的,我在这。”
他的小影卫仍旧昏迷不醒,在李苑怀里痛苦挣扎,口中呢喃:“殿下……”
李苑只能抱着他哄慰,把影七揽在怀里,轻轻晃着身子,低声安抚:“在呢。好了,没事的不怕的,快醒醒。”
他正轻声哄着,背后一声木杖落地的声响。
老王爷久久伫立在帘后,神情凝重望着李苑。
李苑正抱着影七哄着,回头看向老王爷,两人四目相对半晌。
“父王……?”
“苑儿,出来。”老王爷敲了敲拐杖,转身缓缓离开。
李苑不想放开影七,又实在无法,把影七放回被褥里裹起来,俯身亲了亲他脸颊,在耳边道:“等我回来陪你。”
李苑跟着老王爷去了外室,刚刚站定,道了一句:“父王,怎么……”
老王爷颤巍巍地瞪着李苑。
李苑扬起下颏,与老王爷对视:“父王,怎么了?”
老王爷忍不住用拐杖敲地,颤颤道:“你、你们在干什么?”
李苑满不在乎:“您不是看见了吗,我抱着他,还亲他了。他差点为了我没了命,我疼疼他怎么了?”
老王爷冷哼一声:“你那点癖好我不多管,但本王警告你,别出去给齐王府丢脸!”
“怎么就丢脸了我?!影七哪不好?”
“他是男子!”老王爷怒道,“你有未婚妻,我看你怎么跟霸下交代。”
“他男的女的我都喜欢,我就喜欢这样的。”李苑往墙边一靠,挑眉道,“霸下?那娇贵公主能替我挡毒酒吗?她有小七有能耐吗?霸下公主才顶不上我的小七。我话放这儿了,我就是不娶霸下公主,谁逼我也没用。”
老王爷气得直咳嗽。
李苑收敛了些,过去扶着老王爷:“唉好了好了我不气您了,我错了成吧,先送您回去歇会。”
老王爷临走时还数落:“你玩够了就收手,别纠缠不清,齐王府就你一根独苗,你是要我们齐王一脉断子绝孙不成?”
寝房的纱帘里,影七靠在墙边,手里捧着一个小布包,眼睑低垂,听着外堂父子俩吵得不可开交。
过了许久,李苑把老王爷哄回了茗竹堂,又听他说教一番,这才给放回来。
他匆忙回了寝房,里面空荡着,小七不在了,把床褥收拾得一尘不染。
方桌上放了一个小布包。
李苑拿起来拆开,露出一块碧蓝的宝石。
是一面巴掌大的护心镜,镜面嵌着一块暗蓝纹路的宝石。李苑见识多,认识这质地,是百年玄龟心甲,坚固无比。
玄龟唯有北华潮海深处方能孕育,可遇不可求,影七家在潮海,这宝物大概是家里传下来的。
李苑捧着心甲,贴近心口,心中五味杂陈。
小七奄奄一息时念念不忘想给自己的,就是这面护心镜吗。他说,这是生辰礼。
恐怕是他仅有的最贵重的东西。
李苑出了寝房,穿过几处庭院,进了那座园林,背靠着站在月门外等待。
过了很久,影七拿着脏衣裳出来打算送去浣衣房,刚一出月门,被李苑一把拉住手腕。
影七愣了愣,怔然望着李苑。他刚刚醒来,身子虚弱,脸色仍旧像纸一般白。
李苑直截了当地问:“我若是娶妻,你当如何?”
这句问话像扒开了影七的伤口撒盐,他眼神无奈,道:“守护您与妻儿。”
李苑紧紧攥着他手腕,攥得影七都有点痛。
他不死心,逼问他:“你就没有一点儿不愿意?”
“没有。”影七没有资格置喙殿下的人生。只要能在殿下身边,不论如何他都是愿意的,怎会挑三拣四。
身子被一把拽进怀里,李苑紧紧抱着他,把影七推到墙角,按在墙上,低头吻他即将湿润的眼眸。
“算了,不问你了。”
“今后做我贴身鬼卫。”
影七怔住,手里的衣裳落地,讶异茫然地望着李苑。
“贴身……鬼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