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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正中李沫下怀,李沫作恳切状,躬身请求:“臣可领兵,暂借啸狼营精兵一用,届时归还齐王。”
不料,严丞相这时站了出来,作揖道:“臣以为,不可。”
李沫脸色微变,忽然抬眼,看了一眼严丞相。
站在一边的李苑嘴角微微翘了翘。
集会宴上,霸下公主故意给丞相的酒碰洒,把毒酒倒了出去,本是因为计划有变,难以进行,严丞相眼也不瞎,自然能看得出这儿有猫腻。
昨夜李苑与霸下公主通了消息,公主便将计就计,想方设法跟丞相说,看见岭南王世子的人在酒里下了毒,她看见了才故意去打翻,不能让大承栋梁身体受恶人折损。
而镇南王府的丫头们众口一词,说是有人告诉王妃,严丞相被毒酒伤了身子,这才受惊跌下凉亭小产,至今未醒。
严婉凝是严丞相的小女儿,这杀女杀孙之仇便尽数转嫁到李沫头上。
即便严丞相和齐王府有世仇,现在帮一把李苑,就是给李沫堵死了路,暂时让李苑李沫两家相斗也无妨。
皇帝摸了摸下巴:“丞相说,有何不可。”
严丞相道:“先皇定了规矩,啸狼营兵符在齐王手世袭相传,为我大承护佑疆土,怎能说借就借。”
皇帝叹息道:“可惜皇弟病体虚弱,已不可领兵了,大承将才不多,如今谁领兵支援岭南才好?”
正在朝中大臣议论时,一个声音盖过议论,清晰道:
“臣愿替父王领兵,支援岭南定国骁骑营。”
诸位大臣皆惊,转头看向齐王世子。
李沫咬牙切齿,狠狠瞪着李苑,李苑回以微微一笑。
皇帝也惊了,看着向来嬉闹玩笑不务正业的齐王世子,今日穿戴利整,头戴青鸾玉冠,正襟肃立,恭敬颔首。
严丞相继续道:“虎父无犬子,臣听闻,集会宴上李苑殿下也进了猎场,那三十支牡丹纹羽箭,竟箭无虚发,其中一支上竟有两条红帛,这箭术,也有齐王爷当年的风范了。”
李沫压着怒气道:“陛下,堂兄从未上过战场,战场无儿戏,岂容他胡来!”
李苑温和道:“陛下,堂弟也是从臣这等无甚经验的时候过来的,当初还是楚威将军领着他一步步学来的。”
李苑特意咬重了楚威二字,一是提醒圣上这位岭南王世子就是那位“叛王”的后生,二是时刻提醒李沫,他是个欺师灭祖的白眼狼,哪来的脸这么放肆。
皇帝一时便沉默了。
这时,礼部尚书何大人说话了。这位是李苑进京城在城门遇见的那位太子太傅。
何大人对李沫本就有二十分的警惕,今日李沫要借啸狼营精兵,怕是有借无还了,若再让他立下几个战功,对自家太子殿下威胁只会有增无减,相比之下,齐王世子没什么战功也没什么成绩,若能因此牵制住岭南王世子,甚好。
何大人道:“定国骁骑营有诸多将领前辈,能带着李苑殿下熟悉,不过是领兵去支援,不必世子殿下指挥作战,也不必殿下亲自杀敌,依老臣之见,世子殿下可以一用。”
李苑微微一笑,恭敬道:“何大人说的是,臣必不负圣上所托,南越战乱不平,边境百姓苦难,圣心烦扰,臣心难安。”
说是这么说,等出了燕京,天高皇帝远的,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李沫瞪着李苑,用眼神威胁,李苑不为所动。
皇帝拂袖:“准。”
李苑双手托起啸狼营兵符,跪地拜首,微笑道:“谢陛下。”
待到退朝,李沫挡在李苑面前。
“哥哥这是考虑清楚了?”李沫挑眉问他,语调微冷。
李苑弯起眼睛,温和道:“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耐心听你叫哥哥了吧,多叫几声,让我听听。”
“李苑,你真够种。”李沫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一拂衣袖,颈上的蝴蝶衔月灿金锁叮当轻响,“咱们军营见,我看你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宫外,影七坐在马车外梁上,靠着车壁,等着世子殿下出来。
李苑走出宫门,影七跳下马车迎接,随后躬身跪在地上,弯下腰作阶梯状。
这是大承的皇家习俗,在宫门外上马车,须有下人服侍,彰显皇室威严,这马车边上只有影七一人,就只能是影七来服侍。
李苑看着影七躬身跪在马车下给自己垫脚,心里一下子软了,揣起手,直接步行走了。
影七愣了愣,爬起来牵着马跟上。心里有些不安,是不是世子殿下还记着自己说错话,心情不佳懒得搭理自己?
影七牵着马车跟在世子殿下身后,穿过喧闹的街巷,差不多走出了一里远,出了皇城视线,这才自己上了马车。
影七牵着马缰,一脸迷茫,委屈地看着世子殿下。
李苑探出头来摸了摸影七的脸:“就算媳妇儿脾气大,还教训了我,但我也不能把媳妇儿踩脚底下啊,那我多不是玩意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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