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椒又在狼山雪殿侍寝了一宿。
这消息自然传到了后宫之主那儿了——没有王后,现在掌管后宫的就是青雀台的太后。
青雀台内侍一早便到太后床前,禀报说:“昨晚又是柳椒侍寝。”
冥后没说什么,只默默侧躺在床上,垂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痕——那是昨天雪狼王飞镖掠过留下的伤痕。
“当今大王上任不久,后宫里没几个人,他封的第一个妃子就是柳椒,之后也从无召幸其他嫔御。”内侍又道,“那么柳椒可以说是‘专房之宠’了?”
“那可真是胡闹。”另一个内侍说道,“太后好几次推荐了狐妖绥绥了,大王都装傻充愣的,不肯松口。”
冥后便笑道:“年少君王,谁不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呢?”说着,冥后顿了顿,语气慈爱:“正是这样,才需要哀家这样的长辈教导、指引,好让他知道,他最宠谁,谁就会成为靶子。”
专房之宠,这可是历代多少宠妃都没有过的殊荣。
冥后真没想到那个呆头呆脑的柳椒可以毫不费力地达成这样足以称道“祸国殃民”、“红颜祸水”程度的成就。
御史台那边也觉得柳椒有“倾国妖妃”的苗头,今天雪狼王一上朝,徐御史就说有本要奏了。
雪狼王心里想叫他闭嘴,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个贤君的样子——不然扣绩效,那么多任务都白刷了。
“爱卿,有什么本要奏?”雪狼王问道。
徐御史便道:“臣要参椒美人不守宫规,为后妃而失德。”
雪狼王便说:“这话从何而来?”
徐御史答道:“他独享专房之宠,不懂得规劝大王雨露均沾。”
雪狼王道:“你这么说,倒像是本王的错。难道本王要幸他,他还得拒绝不成?”
徐御史却道:“大王固然有错,但作为后妃更要规劝。”
雪狼王心想:我就随口一说是我的错,你还真敢答应了。
在一旁的李御史见这苗头,赶紧出来替雪狼王说话:“大王勤政爱民,一个月也没召几次妃子。在椒美人看来,他也不过被召了四五回,这就要推拒?那也太不合理了。”
徐御史一怔,倒也反驳不上来,干咳两声,便说:“当然,这还是轻的。”
“哦?还有什么重的?”李御史问道。
徐御史便道:“柳椒只是区区一个美人,却与大王同乘御辇,这是僭越之罪。”
雪狼王闻言,眉头微蹙,想起确实有那么一回事——但也就那一回,怎么就传到了徐御史的耳里了?
李御史倒是没听过这个事情的,只说:“这可是真事?徐御史不要道听途说!”
“你这是暗示我污蔑椒美人吗?”徐御史冷哼一声,又说,“大王,您说,这事儿是真的吗?”
雪狼王道:“当时,椒美人身体不适,仍坚持等待手机派单轿子。我于心不忍,才叫他与我同乘御辇。”
“那就是真的了!”徐御史断然说道,语气里还带点欣喜。
雪狼王却又道:“可是椒美人拒绝了,他说后妃要有却辇之德。”说着,雪狼王指了指红狐狸,说:“你说,是不是?”
红狐狸忙说:“对啊,对啊,椒美人拒绝了,还说是语文课上学的班婕妤的故事。”
徐御史皱眉,说:“那最后椒美人坐上御辇了吗?”
红狐狸瞥了雪狼王一眼,眼珠子转了转,说:“当然没有。”
徐御史惊讶:“没有?”
“没有啊。”红狐狸一脸坦然,又道,“御史大人不相信我的话,可以问问当时在场的众人。”
雪狼王的内侍一个个都跟被洗脑似的,异口同声地说:“没有啊、没有啊。”
李御史便冷笑道:“徐御史,您是御史大人,一句弹劾可以让人死无葬身之地,还是该谨言慎行,不要信口雌黄才好。”
徐御史脸憋得涨红,气得咬牙,却又无法。
雪狼王便笑笑,说:“徐御史的初衷是好的,就是有点失了分寸。以后多注意就好了。”
徐御史却一跺脚、一咬牙,说:“臣还有要告的!”
“还有?”李御史惊愕不已,“还是告椒美人吗?”
“当然!”徐御史厉色说道。
李御史心想:柳椒是拔了徐御史祖宗山坟的草么?值得这么对付?
雪狼王心下越发不悦,但脸上还是淡笑:“还有什么罪状?一并说了吧。”
“臣要告椒美人考试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