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是非道,“裴某不管是非,只管奉命捉人,你跟我回去,自然有人能断是非。”
任情儿冷笑道,“裴恶人,我原来敬你还有几分英雄之气,竟然甘为人鹰犬?”
裴是非道,“裴某行事一向如此,天底下有能辨是非的人,自然也便该有为鹰犬之人,阁下又何必多言。”
兵刃交接之声不绝,夜色笼罩之中,哗啦一声响声在呼啸风中突然响起,似重物沉坠入水,可不正是武当那道人的尸首。
宋桥目光触及,脸色一变,人就已经掠了过去。
任情儿比他更快,身在空中,他突然如一只大鸟一般堪堪一折,向着水中坠去。手在船舷一按,已拉住了那冰冷湿滑的重物。
船身怎经得起如此折腾,已是剧烈摇晃,灌进不知多少水来。
任情儿只手扣在船沿稳住身形,见宋桥追来,道了声,“接好了。”
宋桥此刻眼见师弟尸身落水,走得甚急,突然见任情儿将一物向他抛来,伸手去接,却脚下跌滑。
风急浪险,那重物沉入江中,江水茫茫,无处可寻。
船身剧烈摇晃,船老大忙叫了起来,“快走,这船要翻了。”
唐尧一手拉了宋桥,道,“道长勿难过,待明日天明,多派些人手总能找到。”
唐灵已经挽了苏遥的手,踏上一块浮板,方立定足,便有一人攀了边沿爬了上来。
唐灵见竟是任情儿,此刻在近的距离她方才看清此人的面貌。
只见这人眼波含情,竟然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果然是一副颠倒众生的妖孽相。
任情儿手轻轻一托,便已立足于浮板上,不惊微尘。他抬头正见一位美丽的女子正好奇地望着他,看得连眼睛都不眨上一眨。
唐灵笑呵呵地道,“你便是江湖传说中的任情儿,可实在不像。”
任情儿笑得不能更愉快,道,“哦?哪里不像?”
唐灵想了想道,“我说不出哪里不像,便觉得哪里都不像。但现在看起来,偏偏又觉得哪里都像。”
任情儿敛了笑见礼道,“请教姑娘芳名?”
唐灵摆了摆手道,“我姓唐,单名一个灵字,灵巧的灵。”
任情儿道,“在下记下了。”
他说得慎重,唐灵倒有几分不好意思。
任情儿继续道,“第一个称我为侠士的人,我总要记住她的名字。”
“你...你听见了?”唐灵吐了吐舌头,“我不...不是...”
任情儿却笑道,“姑娘知道了我是谁,自然便不认为我是什么侠士了。”
唐灵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说,我...你...总之并非什么宵小之辈。”
她说得混乱,任情儿却笑得很温暖,他解下腰间的一个葫芦掷与唐灵,“我们拜月教的百虫酒,姑娘可敢喝。”
寻常女子若听了百虫酒这三个字,就算不晕过去,也会有几分花容失色,但唐大小姐自然不是寻常女子。
她应道,“自然敢的。”接了葫芦,一口入喉眼睛便亮了,“多谢任公子。”
她仰头饮了几口,递与苏遥,“苏遥,这酒中的蝎子长虫,纵然不是习武之人喝了,也能解沉疴,强筋骨,你且喝一些。”
任情儿目光落在苏遥身上。“苏遥?”
苏遥将折扇在手心轻敲,“在下一介书生,姓苏名遥。这位任公子幸会了。至于任公子的酒我是不敢喝的,在下胆小,这百虫酒三个字听着就渗得慌,实在无福消受。”
小书童拉着苏遥衣袂,朝着任情儿探出头来,小声道,“我也不要喝,很难喝。”
任情儿瞪着他,“你胆小?我怎么半点也没看出来。”
苏遥笑道,“阁下岂不闻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