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带锋芒,太子强忍了怒火,道,“不知是何等案子?”
秦决意道,“递状子的人我也已差人带来了,刚好萧王殿下也在此,可以当面问问,太子殿下若有兴趣可以一同听听。”
燕王见秦决意此人神情古板,竟是要将成帝的寿宴变作他督察院的大堂。他已经听花笑月说了有人到督察院告了自己的事,却也拿不准是否是孙晟背叛了自己。苦笑道,“秦大人,此举不妥。”
秦决意尚未开口,太子已经道,“永宁何出此言,你问心无愧,秦大人更是中正耿直的良臣,有何不妥?”
燕王为他言语一迫,已是骑虎难下,若要拒绝,岂不是应了太子的话,问心有愧。但若是应了…
燕王面色一沉,“秦大人,今夜是父皇的寿宴,若是因我惊扰了,我朱永宁可是枉为人子了。”
他异族身份本就不受朝中重礼教的老学究们待见,若再添这一桩话柄,岂不更是雪上加霜。
“宁儿无需多虑。”男子人未至,声音已到。
陆酒冷见来者约莫五十余岁年龄,但精神矍铄,身着明黄龙袍,头戴冠冕,想来便是当朝的天子成帝了。
众人行礼,成帝于主座坐下,又道,“都先坐下吧。上了酒宴,我们边吃边聊。”
众臣落座,陆酒冷与燕王坐了一席,秦决意自去和朝臣同坐。
陆酒冷见席中有一桌竟是数名白丁,仔细看来竟是苏慕华、白无暇他们三位书生。
燕王低声道,“公孙家的公孙云霁,代表氏族势力,此间应有他的一席。”
陆酒冷已听苏慕华说过公孙云霁为燕王所笼络,“那小苏为何会在此?”
“小苏?”燕王为陆酒冷扫了一眼,笑道,“原来什么都瞒不过陆兄,苏家在朝中的影响力可不输于公孙家。”
二人低语之间,酒已过三巡。
成帝又想起了秦决意,唤道,“秦爱卿!”
秦决意起身应道,“陛下,臣在。”
成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秦爱卿的脾气可大得很,可朕就喜欢他这脾气。他眼里可是连朕都没有,宁儿和小十八还在北疆,你们兄弟几个千万别得罪了这个煞星,千万别有什么事犯在他手里...朕别的都不怕,就怕...秦爱卿对朕瞪眼睛。秦爱卿只要一瞪眼睛,朕就什么都依了他了。要打龙袍,朕不敢给凤冠,要斩亲王,朕不敢给郡王。”
众人噤声不语,心中细细估摸着今上这话里有几分装疯卖傻的醉意,几分敲鼓听音的杀意。
秦决意脸上神色未变,心中却忍不住骂了声老狐狸,这是将他当了刀,还昭示君恩深似海呢。
成帝又道,“秦爱卿你便唤了人上来吧,我们今日便当面问问,朕也心中有个数。”
秦决意应了,唤了一个近侍传话,都察院早有人候在外殿,少倾带了人进来。
秦决意向皇帝拱手道,“陛下...”
成帝笑呵呵地道,“秦爱卿便交与你了。”
秦决意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向那人沉声问道,“天子之前,你便说出你的来意,自有人替你做主。”
那人放在殿内跪下,目光与朱永宁对接,便露出惊恐之色。秦决意将他的反应收在眼中,身形微侧,拦了他的视线又道,“你无需惧怕什么,但若你有心欺瞒什么,本府也不会手软。”
“我是燕王麾下飞羽骑的孙晟,因那日负了伤才离开了,结果燕王却不肯放过我,派了人追杀我,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才向秦大人求助。”
苏慕华见他一只手臂虚垂在身侧,似已废了,面貌虽与孙晟有七八分相似,但分明不是。心道此人若为太子所派,这成本也是做足了。
秦决意道,“胡说,燕王既然放你离开,又为何要追杀你?”
“许是燕王怕我泄漏了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