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当年的真相

然打断。寻声而去，一道婀娜身影迎面而来。

    林夕定睛一看，微微一惊，随后有些暗喜。这一下，她的父母，就此到齐了。

    “楚……娘。”

    称呼的易变，令她一时有些不大适应。曾经叫了这么多次的楚校长，今日竟然就要改口唤娘了。如此转变，着实奇妙了些。

    而这一切的源头，恐怕都是当年的事情。若不是当年之事，林夕恐怕不会出现在天罡大陆，也不会在天罡大陆碰到所谓的“楚校长”。一切的一切，缘起，都在二十余年前。

    “还是我来说吧。你讲故事的能力，我可不敢恭维。”楚瑶轻声取笑，随后神情顿时严肃起来，认真地注视林夕，乌黑的眼眸闪过一道若隐若现的懊悔与自责。

    当年，你出生的时候，那个漆黑的晚上——伴随着一个女婴的诞生，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顿生异象，紫气东来，暗星流光，我和星晖都欣喜万分，以为那是大吉之兆。

    只是，世事难料。自从你降生过后，我们琉璃便接连迎来了一次次的不幸。那时，族中一直传言说，是你把厄运带给了琉璃。甚至有人造谣说，曾经在你身上看到了血红的煞气，说要把你赶出琉璃。

    我和星晖自然不同意。但是，那个时候，族中谣言四起，无一不是对你不利。那时，星晖又还不是族长，没有那么高的权力。最终，我们终于顶不住家族那边施加的压力，答应了族长请出法师的要求。

    我们本来还寄希望于，法师应该不至于会迫害一个刚刚几个月大的女婴。谁知，当法师看过你之后，竟然说，你乃修罗天煞，是上天派来毁灭琉璃全族的灭族之星。若是不除，终有一日，琉璃全族会因为你而彻底覆灭。

    听到法师的预言，看着族中长老的黑脸，我们自知大事不妙，便连忙将你抱回房间，焦急地商量着对策。

    虽然你是我们的第七个孩子，但你的身上终究还是留着我们的血，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抛弃你的。可是，家族的压力，也让我们不得不选择妥协。最终，我们愤而决定，秘密地将你送走。

    而这个地方，必定得是族中长老所不知晓、但又足够安全的，最好我们还能时不时地去看看你。再三思量之下，我们决定将你送到天罡大陆，那片已经和圣魂大陆隔绝了一万年的大陆。

    其实，当年我刚破天道之时，曾经在天罡大陆待过一阵，对那里也比较熟悉，所以才放心把你安置在那里。

    随之，过了十余年，一直到你十八岁的时候，我都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你。你的生活，也相对平静。可是，一直到你十八岁那年，你前往中州赴盛会，你的坎坷命运，也就此开始了。

    略有些艰难地说完，楚瑶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一颗悬着的石头悄然落地。

    这段话，她已经在内心憋了许久。从前，她一直担心林夕不够成熟，不够强大，才一直没有将真相坦言而出。而此刻，林夕已然靠着自己的力量回到了家族，又凭着一己之力拯救了全族。显然，此刻的她，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来接受这段真相。

    听完楚瑶的讲述，林夕暗暗地抿了抿唇，眼眶已经微微湿润，忍着泪水轻声问道：“所以说，我十八岁之前的所有，我的义父，我在青龙经历的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

    “是，是的。凌儿，都怪我，我没有预料到你会前往中州，还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早知如此，我当时就应该直接……”

    楚瑶歉疚地看着林夕，却见林夕的嘴角浅浅一笑，眼角的泪珠悄然迸开：

    “不用说了，我明白你们的用意。你们是怕，我没有足够的心性顶住家族的压力，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抵除‘天煞孤星’之名，是么？”

    林夕已经失去了理智，言语中的怪罪之意陡然而现，令楚瑶和梦星晖的内心都是顿然一颤，一股隐隐的疼痛钻心般传出。

    “凌儿，我们……”

    林夕低着头，捂住那看不清神情的脸庞，冷声道：“好了，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现在，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林夕缓缓转身，冰冷的言语中显然带着抽泣。听完楚瑶的讲述，当年自己被抛弃的一幕幕悄无声息地开始在脑海之中不断地涌现，冲垮了理智的同时，也一直在扰乱这她的内心。此刻的她，竟开始有些认不清自己了。

    “夫人，我们就这样……看着她么？”

    梦星晖望着林夕渐渐远去的背影，心疼地道。当初的一切，明明就是他们二人造成的。但为何，这些伤痛，都要全部让林夕一个人承担？

    “没有关系。这个丫头，绝对比你想象地要坚强百倍。这种程度，还不足以冲垮她。现在，我只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