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伤也反应过来自己不能再这样了,迅速地擦干脸颊上的热泪,伸手轻抚着许诺的背脊,柔声哄道:“糯糯,你别难过了,奶奶这么疼你,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你伤心难过的样子。你现在不吃不喝也不睡,奶奶若是在天上看到了,该多不开心啊!”“是啊!”旁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慰着。
正当许诺好不容易地平复下情绪时,许诺的大伯领着一群人进了屋子。那些人拿着测量土地的器具,在屋前屋后测量起来。许诺瞧见这一幕,怒气勃勃地走到她大伯面前,大声地嚷道:“大伯,你这是在干什么?”
“滚一边去,你小丫头懂什么?”大伯一把推开许诺,大声地嚷道。
“奶奶尸骨未寒,你就要卖房子?好歹你也是长辈,这种事情你怎么做得出?”许诺气极地冲着她大伯大声嚷了起来。
“诶呀,小诺啊,拆迁办的人想来量了几次了,都是你奶奶拦着。现在再不量完,人家拆迁办走了咱们就成钉子户没人理了!”一旁的大伯母赶紧走上前,对着许诺劝了起来“你小孩子家,不懂这些事,听你大伯的话,哦!”“滚开!”许诺狠狠地推开大伯母,也顾不得是不是自己的长辈,就对着在场的人大声地宣示道:“我奶奶丧礼期间,谁也不准碰我家的房子!”
许诺的叔叔听到这里,也立刻走上来,对着许诺说道:“小诺,我跟大哥商量了,这房子量好了也成。你就别掺和了,毕竟这是大人的事情!”
“不行,奶奶只要一天在家里,你们就别想打房子的主意!”
许诺知道,老家这块一直在拆迁。前不久这村上也来量土地了,但是老人家与年轻人不同,一辈子就生活在这里,硬是不同意拆迁。这事就一直跟拆迁办僵持着,现在这些伯伯叔叔乘着奶奶一故去,司马昭之心立刻现出来。
许诺只觉得寒心不已。
夏伤看到这一幕,也是气从心里来。本来是人家家事轮不到她开口的,但是看着许诺如此伤心,她也不得不一吐为快。
“大伯大伯母,房子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谈。大堂里还躺着奶奶的尸体,你们在这个时候做这么不孝的事情,奶奶若是在天有灵也不会安息。更何况,拆迁办不会等不了这几天的!”夏伤说着,又对着那群拆迁办的负责人说道:“今天是丧事,不怎么吉利。我想大家也不急于一时,反沾了一身晦气!”
夏伤说完,旁边看不下去的村民也开始劝了起来。那几个拆迁办的人敌不过名义,收拾着工具准备离开。而这个时候,许诺的大伯急了,冲着夏伤大声地嚷了起来“小丫头片子,你算什么东西,我家的事情轮得到你插嘴吗?”
“我不是东西,我是人!”夏伤敛容,冲着大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虽然人小话微,但我知道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大伯,你就不怕奶奶晚上来找你吗?”
夏伤简单的一句话,一下子就将许诺大伯的话给堵进了嘴巴里。夏伤也不理他们,扶着许诺进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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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守灵的时候,夏伤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碗面,对着许诺柔声哄道:“糯糯,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许诺摇着头,转头看着搭在大门正中央的棺木,想到下午的一幕,她又开始伤心起来,喃喃道:“钱钱钱,夏伤,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那么爱钱!我奶奶尸骨未寒,他们这些做儿子就开始为了祖屋在灵堂上闹!我好痛心啊,我真的好痛心!”
夏伤听到许诺的话语后,心里也涌起一丝愤慨和难过。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夏伤这些年早已品尽。但是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凉薄的人!
“乖,别想了,咱们已经赶走他们了,你就吃点,好吗?”她又能说得出什么安慰的话呢,这些都是许诺的亲人啊!
“不,我吃不下!”许诺摇着头,伤心不已。
“不饿也吃点,你现在不能垮下去,接下来奶奶的后事,都要你全权负责呢!”夏伤双手扳过许诺的肩膀,看着她的面孔语重心长地说道:“在这个时候,你更要坚强一点!”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饿!”许诺哭的两只眼睛都成了核桃,听到夏伤的安慰后,心里的难过还是不能疏散。
“乖,吃点!”
在夏伤一再地坚持之下,许诺总算肯吃了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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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当地的习俗,棺木在家里搁置三天,之后就得运去火葬场。那天,许诺在送别奶奶的时候,哭的死去活来。夏伤搂着她,同样也是泪流满面。
夏伤陪着许诺在她老家过完奶奶的头七,才赶回了京都。这几日在老宅,夏伤看尽了一幕幕的人世丑态。为了祖屋,许诺的伯伯叔叔开始上演一场又一场的手足相残的戏幕。最后,许诺实在看不下去,奶奶的头七一过完,当晚上就和夏伤收拾行当回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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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天中午,开往夏伤家小区的公交车缓缓地停在小区站牌前,夏伤和许诺一前一后拿着行李箱,缓缓地从公交车上下来。
“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看许诺还是暗自神伤,夏伤忍不住笑着对着她询问道。
“算了,晚上吃泡面吧,最近几天你一直陪着我,也没有好好休息!”许诺转过头,看着最近几天一直帮她忙里忙外,比她还要消瘦憔悴的厉害的夏伤,低声说道。
“那怎么行,再怎么样肚子是不能饿的!”夏伤说着,正琢磨着给许诺做什么食物的时候。迎面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间冲出来,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将她一把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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