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果然是上心至极。”
方倪,禁军副统领,大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帛锦所言不虚,当今圣上对他的确很是上心。
而那方倪将拳一抱,也是面不改色,道:“圣上是担心侯爷安危,特派下官暗中保护。”
帛锦闻言又是冷笑:“我这里很安全,不劳方统领费心,统领还是请回吧。”
“未必。”那方倪抬头,一双眼在暗夜精光乍现:“下官方才就看见有人潜见侯爷房内,还请侯爷海涵,为了侯爷的安全,让下官入内一搜。”
情势顿时便有些紧张。
阮宝玉四下打探,果然看见床后有人影闪动,看身形应该是个孔武的男人。
不等他判明形势,那厢帛锦已经发话:“不必了,来的是我旧部,找我叙旧而已。不敢劳动方统领。”
他这般坦荡,方倪倒是有些意外,隔了一会才说话:“那下官更是要进去了,来的时候圣上口谕,如有故人来见侯爷,下官是要悉数拿下的。”
“不行。”
“侯爷,这是圣上旨意,下官也是身不由己。”
“方统领。”帛锦立身,袖里真气流窜:“既是旧部,就是曾和我比肩沙场的兄弟。你说,我可会束手让你将人拿去?”
方倪觉察到不对,立刻运掌,掌风横扫,将木门一记击得粉碎。
来人就在床后,他一眼瞧得分明,掌风回转,毫不凝滞便朝床后荡去。
一旁帛锦无话,上来硬受了他这一掌,袖里薄刃出鞘,冷冷泛着寒光。
“走!”
只这一字床后那人已经意会,击碎窗格脱身,很快就消失在夜下。
没曾吸过素燃的帛锦,实力不在方倪之下。
可是现在,能把方倪缠住盏茶功夫,他就已经是出尽全力。
来人已经走远,而方倪也不敢动真格伤他,脱身后立刻跃上屋顶,追着那人朝南而去。
院里于是只剩下帛锦和阮宝玉。
宝公子花痴,立刻眼冒红心扑上来:“侯爷您真帅!无敌地帅!”
帛锦却不说话,扶墙慢慢走回屋里,又慢慢坐下,过了一会脱口吐出好大一滩鲜血。
阮宝玉吓得不轻,去扶他肩,这才发觉他仍在发烧,衣服也被冷汗湿得通透。
又过一会,帛锦又吐出一口血,好大一口,堪堪将阮宝玉整个衣摆染红。
阮宝玉心如刀绞,站在那里简直失了魂,道:“这个方倪是活腻了不成,居然出手把侯爷伤成这样。”
帛锦慢慢埋头:“他没有下重手。是我已经废了,没了素燃,就跟个经年的痨病鬼一样,禁不起一点风吹。”
“那怎么办,侯爷我去找大夫!”
“没用,除了素燃,其它一概没用。是我太天真,居然以为可以将它戒掉。”
“那怎么办,素燃已经没了!带来四枝全没了!”
“不怎么办。至多一死,无非一死,……而已。”
帛锦缓声,将头伏上桌面,很从容地浸入黑暗,失去了意识。
第十三章
帛锦昏了过去,阮宝玉开始着忙,第一件事先替他降温,拿毛巾替他敷额头,接着又想将他湿淋淋的衫子换了。
领口打开,那颈下锁骨嶙峋,宝公子想了想,还是将他衫子合拢。
那里面有一个不能触碰的伤口,还是不要探究的好。
要战胜色心,这对宝公子而言着实不易,所以他站床边扭动半天,拳握了又握,这才说了一句。
“不管是谁,把侯爷你伤成这样,都是不可饶恕!”
这个谁,自然不是方倪。
这一句逆天的话说完,他就出去找大夫,大夫来看诊,他又出去寻一架梯子,费力地爬上屋顶,坐那里吹风。
过了一会方倪无功折返,果然不走正门,从后面翻墙而入。
阮宝玉坐在屋顶,拿手圈嘴,大喊了声:“喂!”
方倪摸摸后脑勺,纵气跃了上来。
“侯爷被你伤得快死了!”
方副统领还算沉稳,听完这句没从屋顶栽下去。
“麻烦你现在回宫,到屋顶最高的段狐狸家抢匹快马,跟圣上说侯爷现在需要紫烛。你武功这么高强,连骑带飞三天足够了吧!”
这一句之后方倪却是沉默,又摸后脑勺,过一会从怀里掏出一只纸包。
“紫烛?是这个吗?圣上临行要我带了。还有一句话要带给侯爷。”将纸包打开后他轻声。
“圣上说,折断翅膀的鹰,是飞不出牢笼的。”
过了一会他才将这句极低极低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