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门内一个清润的声音问着刚刚的小童:“豆儿,怎么了?”
“公子,门外来了位爷,带着他们家侍从,说是要求见公子,还说想要问什么。”说着话,这小童有些犹疑的压低了声音:“公子,我瞧着那位爷是位贵人,好像是之前在街上追咱们的那位。咱也不认识他,会不会是来者不善,咱们家没得罪人吧?”
“咱们家也没做什么,能得罪什么人。说不得他们是真有什么事儿想要求助呢。”那个清润的声音明显并不在意:“不管怎么说,人家既然来了,豆儿你去请人进来吧。”
刚刚在街上他就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追着他们。只是一来虽说相隔有段距离,那些人又没有喊他;二来他假装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并不是认识的人。再说或者是他们想多了呢?毕竟他们并不认识京城的人。但是心中总是不踏实,索性快到了他租住的院子,就和豆儿加紧了脚步回来了。
谁知道这些人居然真的是冲着他们来的,这不就找上门来了么!他倒是好奇来的人是谁,找他们又有什么事儿。既然人都来了,当然要出去看看。
所以等那个叫豆儿的小童再次来到门边儿的时候,虽然对瑞亲王他们还是有些戒备,但是还是客气的让人进了院子。瑞亲王带着左一走了进去。院子并不大,就是个简单的一进小院子。在正堂的门口,就有个身着浅秋色裹狐毛边直缀的男子。男子头上束着个白玉冠,应该是个家境不错的读书人。眉眼温润,看向他们的眼中波澜不惊。
“公子,就是这位爷。”豆儿领人进来之后,就走到了自家公子身后。
“这位公子,打扰了。”左一见自家的王爷只是定定的看着人家的公子,居然不说话,只好出来跟主人家打招呼,顺便给自家主子打掩护。
“你……你姓什么?”瑞亲王梦的回过神,将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后,收回了袖子中,颤抖的握紧。
这公子怔了怔,倒是没有介意他的唐突,依旧是一派温润的答道:“小生柳鲤,江南人氏,半月前进京准备赶考。不知这位爷是有什么事儿么?”
“姓柳……冒昧问一句,令尊令慈……是否都是大洺人氏?”听见这人的姓氏,瑞亲王神色明显的有些失魂落魄,只是心内还有些侥幸。
柳鲤摇了摇头,虽然不解这位爷为什么这样问,也知道这人应该是遇见了什么事儿,便还是耐心的回答:“小生父母都是江南人氏,祖上亦都是大洺人氏。”
瑞亲王的失落更是显于形色:“是啊,怎么会是他呢?”明明都知道那人已经离开多年。这位公子应该刚刚弱冠,便是长得再像,终究不是那个人。“是我唐突了。我姓文,公子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很像。”像的让他以为回到了多年前,他们还年少,那个人还在的时候。
“文爷不必客气,只是小生并未听说族内有和小生长得相像的,怕是让文爷失望了。”听见他这话,柳鲤倒是能够理解这位爷为什么这样失态。想必这位爷和他的朋友之间有了什么误会?而且……
柳鲤是个心思玲珑的,再加上江南地方南风盛行,虽然他并非此中人,该见识的也是见过的。想来这位爷和他的朋友不仅仅是朋友朋友那么简单。也难怪这么上心了。
瑞亲王摇摇头:“是我想多了,他……已经不会再见到了。今天是我唐突。柳公子和他这么像,也是一种缘分。我在京城还算有些能为,若是公子有什么麻烦,不妨拿着这个去东市平康坊书坊,我定会帮忙。”
说着,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亲手递给了柳鲤。
柳鲤讶异,连忙摆手:“文爷,这太贵重,无功不受禄,当不得文爷这么大的承诺,还请文爷收回这玉佩。”
瑞亲王直接拉过柳鲤的手,将玉佩塞进了他的手中:“收着吧,算是成全我……”后边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眼中的悲伤几乎溢了出来。正巧一眼望入他眼中的柳鲤被那眼中的悲伤镇住,反应不及,手中就握住了那枚玉佩。
左一和小童豆儿都有些震惊的看着两人。左一震惊于自家主子居然将随身的那枚特别宝贝的玉佩送了人,小童豆儿则是惊讶于怎么有人初见便是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要帮人。
“瑞……叔!”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后一声略带喘息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四人之间的沉默。四人看向门口,便见为首的是两位衣着华贵的小公子,只是仅仅能够见到大半张脸,后边带着几个随从侍卫。这为首的两人便是好不容易追过来的君言和文皓。
“六叔,您没事儿吧?”
“主子!”
一群人说是不多,也有十来个,大多都是瑞亲王的侍卫随从。小院子并不大,这样一来更是显得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