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中,他看着这离他越来越远终将背道而驰的女孩儿,从不悲春伤秋的男人,忽然间也忍不住感叹,原来不必经过沧海桑田,也可以如此物是人非……
电话里,他忍不住问左琳,“能下来聊聊吗?”
左琳隔着几层楼的高度看下去,只见郑怀山靠在轿车前微笑着向她挥挥手,左琳心里浮起猝不及防的痛楚,却是摇摇头,“老师,您应该懂得,您既然走到台前来了,那我和您就不能私下再见面了。”
“说的对,”郑怀山叹息着,也不强求,“那我们就这么说说话吧。”他望着楼上窗前的似乎刚洗完澡的左琳,声音里竟然还带着一点笑意,“你越来越神奇了,盛方科技这种被停牌的烂尾公司,你是怎么给他的大股东融到钱的?”
左琳说:“资本市场的路确实都被你堵死了,但还有一条路。”
“哦?愿闻其详。”
左琳直言不讳,“盛兴银行。”
郑怀山不信,“盛兴银行不可能给他,风险太高。”
左琳解释,“盛兴银行行长怕什么?怕丢官。这笔投资能让他冲掉永嘉贷款的贷款坏账,官能保住,又能赚到钱,你说他干不干?”
“……”郑怀山梗了一瞬,释然地笑了,“中国式政治经济学,确实神奇。”
左琳感慨,“法律范畴内我不是老师的对手,我只能跨出您的领域。”
“因为有你这样的对手在,我才活得有价值。”
“还有什么不足之处吗?请老师点评。”
“这次是你运气好,兴盛银行多少还有些违规操作的嫌疑。如果兴盛银行胆子小些,成功的一方就是我了。”
“老师特意跑来,是为了跟我探讨一下这个案子的成败吗?”
郑怀山深情地望着她,“不是,是想看看你。你现在这个样子很美,我都不忍心挂电话。”
左琳古井无波的声音,“老师的话题转得太快了,我们在谈工作。”
“那就谈工作,”郑怀山从善如流,就好像是当初他为人师表,给左琳他们班上课时的态度和语气,“这次作业完成的不错,下面我会继续出题。”
左琳认真就道,“我依然会认真向您学习。”
“那晚安了。”
“晚安。”
回去的时候,顾小艾却在门外等他。
这姑娘日子也是不好过,郑怀山对左琳使绊子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给郑怀山传递消息对不起左琳这个好姐妹,可左琳给了郑怀山重创后,她又觉得自己没有尽到眼线的责任,又自责自己的失职让郑怀山损失了那么多钱,后知后觉地得知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她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后来干脆把心一横,换了衣服跑过来,就想当面给郑怀山赔不是认个错。
她也是真傻,竟然会觉得自己对不起郑怀山,在这个节骨眼自发地送上门来。
“郑老师,我错了。”客厅里,郑怀山独自坐在沙发上,顾小艾愧疚地站在不远处,她从进门就接连道了几次歉,郑怀山却都仿佛没听到,这一次,她越发地难过,试探着小心地走到郑怀山面前,把心一横,软着声音祈求他的原谅,“执行局这么大一个动作,我没有提前发现,让郑老师蒙受这么大的损失。我辜负了老师对我的信任……老师,您心里有气就惩罚我吧,别憋着……”
她说到最后,郑怀山才有了反应,扭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冷笑一声反问:“惩罚?”
“……是。”顾小艾咬着嘴唇,一双微红的眸子兔子似的战战兢兢地看着他,“我是情愿的,这样我才好受些。”
郑怀山直视着她,眸光凉得有点吓人,里面仿佛无声地酝酿了一场蓄谋已久的风暴似的,对顾小艾确认,“你想好了?”
顾小艾坚定的点了点头,郑怀山定定地看了她十几秒,仿佛内心的暴虐终于因为顾小艾的这个认可的动作而被彻底释放了出来,他站起身,缓缓从腰间抽出皮带,沉声吩咐面前的没少拿钱却办事不利的女孩儿,“你跪下。”
???
顾小艾已经做好了被他抽一巴掌的准备,可是没想到他一开口,竟然是这种带着羞辱意思的命令。
这已经超出了顾小艾的理解和接受范围,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摇头,可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突然爆发的郑怀山抡圆了皮带,劈头盖脸地朝着她狠狠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