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序灵力霎时间变得一团混乱,但更叫人震惊的时,随着杜小琴灵力的放出,那两条如灵蛇的白练,竟蓦然沉入大地,化作灵光,在杜小琴脚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勾画出了一个法阵。
——这是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青十四卫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因为他非常清楚这是一个法阵,但正因为在杜小琴脚下勾画的是一个法阵,他才更为不可置信:这世上,从来没有哪一种法阵,是以这样的形式呈现人前的,又或者说,这世上从没有哪一个人,能够以这样的形式构筑出一个精密、严谨得叫人头疼的法阵!
——更何况还是以深奥晦涩而著称的传送法阵!
青十四卫感到自己神智正逐渐模糊,但他却忍不住强撑着,瞪大眼望向杜小琴,想要从她口中得到哪怕是半句话的关于白练和法阵解释。
但杜小琴却只是狡黠地笑着,笑嘻嘻地向他挥手:“做个好梦!”
——梦个鬼!回来解释清楚啊!!
青十四卫终于撑不住自己寡言的脸,愤怒地想要把这个作妖的小混蛋从那个古怪又不可思议的传送阵踢出去,但在他动作之前,杜小琴便已经消失在了这个山洞中,而下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后脑勺撞在冰冷的石壁上,黑甜的梦向他走来。
不过,另一头的杜小琴也为她胆大包天的传送付出了代价。
就像青十四卫知道的那样,关于空间的传送,在这个世界是一个连出窍期的修士都要谨慎对待的课题。就好像陆修泽反向破解传书之盒的奥秘,最后却只得到了一个一次性试用品一样,杜小琴虽然的确在探究空间的奥妙上堪称绝无仅有的天才,但只经过理论的论证,便拿自己来做实验这件事,还是太过鲁莽。
于是,近乎理所当然的,这一次的杜小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来到焚天宫的后院,又或者是爻城城内的任何一个地方——在杜小琴的预想中,的确有这样一个难以解释的状况,不过没关系,有陆烬这个把爻城闹得鸡飞狗跳的混世魔王在前头,想来她这点出格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反而是来到了邙洲与琨洲的交界处,那条已经化作恶鬼之河的无常河旁。
如果说到这里,杜小琴的这次行动还是可以被谅解的“理论和现实的差距”,那么接下来从她背后架上她脖子的剑,便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东西了。
“你是何人?”
冰冷的剑锋贴近了杜小琴脖颈的皮肤,杜小琴很清楚,只要这剑锋稍稍向前一松,那么她这位绝无仅有的、但只有筑基修为的天才,恐怕就要就地了账了。
——不要紧张,天才,现在是考验你应急能力的时候啦,快快转动你的脑子,好来挽救你的小命!
杜小琴这样想着,不过在杜小琴背后的声音,却好像比被剑架在脖子上的杜小琴还要紧张。
“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说话的那人年纪似乎并不很大,约莫也就十六岁出头,“你是用什么办法出现的?快说!”
杜小琴背后的少年很紧张。
但这也是正常的事,毕竟在这之前,谁能够像她这样,只用了两条冰蚕丝的织带就横跨了半个邙洲?所以,像她这样突然出现的情况,在凡人眼里,简直就像是闹鬼,然而作为修士,他们又更清楚这压根不是“闹鬼”,而是一种更深奥的、他们完全无法揣度和猜测的“办法”,所以由未知引起恐惧,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能将一个金丹的修士见面就吓住——这世上还有谁能像她这么天才?!
杜小琴有些臭美地想着,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在心中飞速构思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谎言,然而很快的,杜小琴连这些谎言也不需要了,因为下一刻,时隔多年未曾听闻的声音再度响起,叫出了她的名字。
“小琴?你怎么在这里?”
杜小琴连脖子边上的剑锋都没法顾忌,蓦然回头,愕然瞧着身后的这群人……或者说,这群人中的领头人。
“你……徐……徐姨?你怎么在这里?!”